别了赤阳,栾音脚步不停,一溜烟回了自己的居所,没入院子,远远的已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知道是师父他老人家到了,心中自是欢喜。
“师父……”栾音推门而入,却因见到屋中除了她的师父,尚有其他人而止住。
那人虽是小药童的朴素装扮,可一双晶亮的黑色眼眸闪着幽光,带着凌厉的气势,实难掩他非比寻常的身份。
栾音虽修为不高,但感知力天生敏锐,普通的术法神通大多躲不过她的感知。而先前栾音在屋外竟未感觉到此人的存在,只能是因为有人在屋子周围布了禁制,她闯进入其中竟是毫无所觉,足见此人的修为不容小觑。
药君见栾音踌躇止步,却是对她微笑,伸手一指身旁之人,道:“钟山君,看来你吓到我的小徒弟了……”
被唤作钟山君的那人却但笑不语,上前来握栾音的手,道:“这便是那只小鸾鸟?确实出落得标致……”
钟山君虽一身小药童的粗麻衣衫,但此时或是刻意不再隐藏气泽,望向他一双幽暗眸子,栾音竟如陷入无边深谙的灵渊之中,不能移开视线。
栾音只觉得自己的元神似被牢牢吸住,无法自拔,一股深厚充沛的灵力随着他握着她手的瞬间肆意张扬地传了过来。她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充满,且那股狂放不羁的灵力流窜于她的四肢百骸,似困兽想要挣脱牢笼一般癫狂,那感觉着实难受,她禁不住这种折磨而大叫出声……
好在师父及时制止,钟山君这才放开栾音。
栾音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用眼神询问师父,面前之人行为乖张,灵力强大而属性古怪难辨,虽然师父叫他钟山君,可栾音着实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哪一路高人。
刚才他那一握,少说渡了栾音几百年修为,就算是和自己的师父交好,也没有见面就给她这么一份大礼的道理。
只是钟山君的灵力若要完全驾驭为栾音所用,尚需些时日,但比起自己修炼,自然是白捡了大便宜。
药君知道栾音心中疑惑,便道:“阿音,莫怕,这是为师好友,钟山烛九阴,适才钟山君是渡你修为,并非要伤你。为师这有一丸丹药,可助你早日炼化这股灵力为己所用……”说着便从袍袖中取了一个白玉瓷瓶递到栾音手中。
栾音接了师父的玉瓷瓶又恭敬谢过钟山君,心中却更为疑惑。
烛九阴之名,栾音自是早有耳闻,相传盘古父神创世之初,也同时创造了十二位洪荒创世神,烛九阴乃是其中之一,与帝江、共工、祝融、蓐收、句芒、后土、玄冥、强良、奢比尸、天吴、弇兹并称十二祖巫。
烛九阴一族虽是十二祖巫后裔,却因行事低调,生性内敛,长居钟山,避世不出,其事自然鲜有人知晓。
如此算下来,若眼前这位真的是祖巫烛九阴的后人,却实在和传闻中行事低调,生性内敛的说辞颇有出入,也足见传闻着实不可信。
药君伸手来探栾音的脉象,少倾才略微点头,道:“你的脉象平和,一切正常,倒是脸色不大好,许是刚才钟山君为你渡灵力所致,吃了为师给你的丹药休息一段时日便无妨了。”
未等栾音再开口,钟山君却道:“小鸾鸟,我虽与你师父是故交,但可不像他是个老顽固,你可以叫我小九,我叫你阿音,咱们也可以做朋友,以后谁敢欺负你,我便帮你教训他。等过些时日你身体适应些,我再渡你些修为,教你些护身法术,如何?”
听到他这一通话,栾音心道这人简直是天生自来熟的啊!
“前……前辈……这使不得吧?”栾音心下惶恐非常。
“怎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你若是忌惮你师父,那你大可放心,他不敢不同意……”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前辈误会了……”
“不是你师父?那又是忌惮谁?别说是这天帝城,就算是圣胥国之外,九州四海之内,还没几个人敢对我说不……”哎,从前听闻地仙多古怪,看来传闻也并非都不可信。
“哎,钟山君,你别胡闹了,这样会吓坏阿音的,还有正事……”师父脸色微沉,现了几分愠色。
栾音原以为师父此番来是帮她日常诊脉,顺便跟她算一算上次擅离职守的旧账,可今日师父非但提都没提龙天佑之前中毒之事,似乎还另有他事。
却听师父又道:“日前,帝君的病情虽然稳定住了,但偶有反复之象,为师以为帝君的病症是对从前惯用的方子已有抵御之法,须得另寻良方,便想到早年为师曾往耀天国的钟山寻药,偶遇钟山君的事。当时钟山君与为师谈医论药,他深谙医道,对许多药材药理颇有见地,为师便禀明了帝君,遂拜帖钟山君,请他前来为帝君诊病,不想钟山君今日便到了。”
栾音听得有些糊涂,不知师父说这一大通话是何意。龙天佑分明是中毒啊,怎么师父又说是旧疾反复?
药君见栾音一脸疑惑,现出个古怪的笑容,继续道:“帝君和为师都以为钟山君身份特殊,不便让外人知晓。帝君的病情也决不能透露他人,而施药司人多眼杂……
谨慎起见,钟山君自不能住在施药司,更不能出现在紫微宫。方才帝君提起昨日遍寻宫中,觉得你这一处最是清净,适合钟山君暂住,也方便帝君来此诊病。不过日后帝君经常出入此处,只怕要以你作掩护,帝君托为师先跟你招呼一声……
阿音,以后少不得要委屈你了。而且,钟山君也要劳你照顾……为师……”栾音方才听懂,原来昨晚后花园遇帝君,加上今早差人整理花园,以及此时师父携友到访,皆是因着眼前这位师父口中的钟山君要来自己这里小住。
栾音忽又想起师父所言,提及日后帝君会来此就诊,立时慌了。
栾音道:“师父,这样真的好吗?钟山君或许因着师父的情面不会嫌弃阿音的粗手笨脚,若是帝君也来此,阿音可不敢……”
可不待师父回答,钟山君却道:“阿音,你莫怕,有我在,龙天佑那小子绝对不敢欺负你。他虽贵为天帝,但出身天龙族,与我烛龙一脉算是远亲,论辈分他爷爷的爷爷见了我还要喊一声世伯,若他敢仗着自己是天帝就欺负我们的小鸾鸟,看我怎么收拾他。哼!”
药君笑道:“钟山君,帝君虽是你的小辈,如今好歹也是圣胥国之君,言辞上还需恭敬。阿音这里虽不打紧,可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恐怕授人以柄……
你在此处之事务必保密,未免引起国之动荡,就按照先前计议,你扮作施药司派来服侍阿音的小药童。毕竟圣胥与曜天两国战事不断,你又来自耀天,圣胥自有圣胥的国法,钟山君切不可鲁莽,让帝君为难……”
药君的话显然钟山君是听得进去的,遂收了先前的乖张姿态,闷闷的转头给自己倒了盅茶喝,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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