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绯樱公主是要用自己的鲜血喂食灵兽饕餮,栾音心中骇然,且不说她根本没有吃什么灵芝草,就算是吃了,素闻饕餮贪食且食量惊人,她这枯瘦的肉躯丢在它面前尚不足一口,恐怕将她的血吸干都不够给它补充灵气啊?
此时还不逃,那才是傻瓜!
栾音凝神屏气,口中念了个诀,指尖幻化出一条蟒蛇的幻象,直冲向身后一众宫婢。
那些宫婢未看清楚已经本能地左右分开,正好为栾音让出一条路。
栾音身子一跃而起,便要逃走。
可不想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狗奴才,想逃,本公主决不轻饶你!”
随之有强劲阴风袭来,火红的钢索绕上栾音腰际的瞬间,强大的灵力如烈焰焚身一般立即充斥全身,带来蚀魂销骨一般的痛楚。
栾音的身体瞬间因疼痛痉挛抽搐,自半空中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喉咙里一阵翻涌,一口殷红的腥咸溢出嘴角。
栾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处不痛,眼前金星乱转,可那钢索犹如活物一般继续卷着她的身体绕上她的颈项……
钢索游走过的肌肤,如被烧红的烙铁熨帖过,发出“嘶嘶”的声音,栾音甚至闻到一股焦胡的味道……
栾音正被那赤红的钢鞭折磨得痛苦难当之时,一阵沉重的压迫感突然欺近,似乎有冰凉的液体滴答到她的身上,让此时炙烤她周身的热烈稍缓。
可待栾音勉强抬眼望向周遭,却更为大惊失色。
一只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对她垂涎,巨目圆睁如两个赤红的火球,映出她满身血污的残破身体和因惊惧而苍白无血色的面容。
早听闻饕餮乃上古凶兽之一,今日栾音却是第一次见到。且是这么近距离地看了个仔仔细细!只可惜下一秒恐怕她就要被饕餮生吞入腹。
栾音本能地挣扎退后,却被绯缨的赤红钢索缠得更紧,那道道钢索似要将栾音割成碎片……
栾音心中认命地想,“怕是今日我当真逃不过一死了,尽管只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神鸟,这样的寿命也该算是短命的吧?”
如是想着,栾音已缓缓闭了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栾音万念俱灰之时,忽感到身体中一股奇异的力量渐渐萌发,如星星之火越聚越多,越集越亮,最后汇聚成一股强大而陌生的灵力自身体深处迸发而出——如火山喷发、天火骤降,似要将她的躯体扭曲碾碎……
这股陌生的力量将缠绕在栾音周身的赤红锁链粉化成尘,而栾音痛苦难当大叫着张开眼睛时,却从面前原本蓄势而来的饕餮眼中,看到此时她的周身正被一团暗金色的结界笼罩,那结界光华夺目,令饕餮这等上古凶兽都为之望而却步……
“囎”的一声宝剑出鞘之音,随即飞来一个人影挡在栾音身前,来人一身明黄的锦袍,银发飞扬,手持长剑卓然而立,墨色长剑直指凶兽,与饕餮怒目相对,高声喝道:“孽畜,还不退下?!”。
待栾音看清来人,又听到周遭众人跪了一地,口中惶惶道:“帝君……帝君息怒……帝君恕罪……”
此时栾音才终于暗自舒了口气,心想:“好险,这下我该不必死了罢……”
随后,栾音突觉身体一空,没有了力道,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栾音自黑暗中醒转,眼前依然一片黑暗,只远处一点微光。我试着动了动身体,并没有预期的疼痛,身上的薄纱衣轻如蚕翼,随着她的动作滑过她光洁的肌肤……
栾音低首,看到自己身上竟没有一丝伤痕,正疑惑间,远处那点微光突然如飞花满天,化作万千荧光自前方飘溢而来。
栾音被这奇景吸引,起身朝那光亮而去,近了才发现面前竟是一潭静谧幽暗的湖水,湖面如镜,不起一丝波澜,而湖心竖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顶天立地,那点点微光竟是从镜子深处照射出来。
栾音涉水走近,向镜中观望,正好奇为何这镜子照不出自己的影子,那幽黑的镜中世界突然白光一闪有了影像。
待栾音看清楚那镜中之物竟是一面铜镜,那铜镜中照出的亦不是自己,而是一个身披红衣的女子,那女子的美丽世间少有,肌肤若雪,眉黛唇红,好像正在梳妆。
忽有人影晃动,镜中的女子随之明眸一闪,嘴角微扬起一个俏丽的笑容,道:“今日大人倒起得早,是不是饿了,我现下就去烧火煮饭……”
“不忙……”回她的是一个低沉的男声,紧接着镜中映出一个男子英俊的面容,黑衣黑发,一双幽暗的眸子如两潭深渊。竟是像极了那夜栾音曾在花园亭中遇见的男子。
“莲儿,我有东西送你……”男子伸手揽过红衣女子,却在端详女子明媚的笑容时定住了目光。
“哦?又有礼物,这天下间恐怕再没有人如我一般幸福,每日都能收到大人的一份礼物……哈哈哈……”被唤作莲儿的红衣女子掩口而笑,却是回身双手攀住男子的肩头,道:“那么,今天轩泽大人送给奴婢的又是什么礼物?”
“嗯?我记得我早就不许你自称奴婢,你却屡教不改,是不是该罚?”男子佯怒,点了点女子俏挺的鼻尖。
那女子却嫣然一笑,道:“那轩泽大人要如何罚奴婢?”
男子凝眸,忽而含笑附身对红衣女子耳语了几句,却见女子霎时间羞红了双颊,忙低头避开他戏谑的笑容,道:“莲……莲儿,知错了……”
栾音心中大为震惊,她能确定自己没有听到那位轩泽大人对这个红衣的莲儿姑娘说了什么,可不知怎地,却心中笃定轩泽说的是:“罚你为我生个娃娃,如何?”
栾音正疑惑自己怎会知晓这些,此处又是何地?
镜中景象突然不稳,渐渐变得模糊,雾气氤氲。
少时,又变得清晰起来,现出的却已不是先前的铜镜,而是一间简陋的屋舍。
屋外雷雨如瀑,透过屋舍的窗棂,莲儿依然一袭红衣,只是此时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显然已有数月身孕。
莲儿有些艰难地起身想要关窗,黑衣的轩泽大人却在此刻冒雨而归,衣袍尽湿。
莲儿迎上前来,却被轩泽拦阻,道:“我身上寒气重,你莫要过来。”
说着走到窗前关了窗,又脱了湿透的外袍,沉声道:“今日感觉如何,孩子还闹你闹得厉害吗?”
“今日还好,午后让我睡了个舒服觉,只是我又梦见那些人追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还能躲多久……”女子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不若从前的明媚快乐。
“莲儿莫怕,难道你不相信我会护你们母子周全?”轩泽走过去揽女子入怀,语带温柔地道:“不如我送你一件宝贝,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会替我护着你们母子……”
说着轩泽便从袍袖中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圆形金箔片,又摊开莲儿的手掌,将这一把亮闪闪的金箔片撒在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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