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半时分

莫清歌静静地听着他说话，自然听出了他对皇后娘娘的想念，微哑的嗓音泄露他低落的情绪，莫清歌忍不住抓了抓玄祁的衣角，玄祁看着她的动作，却不敢乱动，看着她满目都是对自己的怜惜，想起多久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了，不由得抚上她的脸庞，捏着下巴对着那娇艳欲滴的唇便吻了上去。

“嗯……”莫清歌回过神来，轻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看起来被吓得不轻，人也从慌里慌张地马车上跳了下去，“明日还有些琐事，快些…快些回府罢。”故作镇定地说完这番话，转身就回了忠王府。

玄祁看着她落荒而逃险些摔倒的背影，忍不住闷笑出声，起身也跟了上去。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室内仅留一盏残灯，灯下趴着一个小丫头在打瞌睡。

莫清歌轻轻拍醒小丫头，“今日风凉，快些去睡罢。”

小丫头醒转，吓了一跳，想到这是刚过门的王妃，连忙跪下。

“起来说话，你叫什么？”莫清歌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丫头手忙脚乱的立好，慌乱的整理衣裳，“回王妃，奴婢唤作云雁。”

“管家新送来的小丫头是么？”

“回王妃，是。”

“下去睡罢。”

“奴婢给王妃梳头……”

“不必了，本宫自会打理一切。”莫清歌拔下头上那只红玉簪，置于桌上。

“王妃，您比林夫人还要美……啊…”小丫头一时嘴快失言，心中慌乱的不行。

莫清歌却并不理会她的惶然无措，问道：“你从前是做什么的？”

“……奴婢曾在林夫人处做过活，但不是林夫人的贴身丫头，更不会是林夫人的细作的，王妃饶命啊。”

莫清歌“噗”的笑出声，“你觉得本王妃看起来像是那样凶的人吗？”

“云雁失言了，王妃莫怪。”

“好了，莫要害怕了，日后好好做事便好。”

云雁眼内巴巴切切：“王妃，奴婢会尽心尽力的。”

“无碍，快些下去睡罢，”莫清歌嫣然一笑，手指虚点云雁嘴角，“若是让王爷看到你这个样子，怕是要生气了。”

“啊！多谢王妃，奴婢…奴婢告退！”云雁着急忙慌地想退出去，险些将自己绊倒。

王爷素来治下甚严，若是让王爷看到唐突了王妃，自己怕是要脱层皮了。

越是怕什么，便来什么。云雁退了两步，突然撞上玄祁胸膛，惊地一蹦，“王爷…”云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玄祁皱皱眉，“这般慌张，成何体统！”

莫清歌听到门外的声响，停下拔掉发簪的手，走过去，“云雁，本宫要的水打来了么？”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玄祁抬头看到莫清歌云鬓微散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云雁连忙起身，一边跑向小厨房，唤人去倒热水，一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真是多亏了王妃解围。

进门揽住莫清歌的腰，将她带至镜前，又卸下一支发簪，道“我帮你。”

只见她安静坐在镜前，长发如瀑，额间只余一枚红玉吊坠点缀，眉目低垂，脸颊一片红霞，手指紧紧攥着腿上的衣料。

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渐渐的呼吸相互交织。像两尾鱼，试探着，悄悄地触碰，然后，相濡以沫。

“啊…”看到屋内情形，云雁惊得叫了出来。

两人“腾”地一下分开，玄祁将莫清歌脑袋按在怀里，不悦地看着来人。

莫清歌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放弃一般地埋头在他怀里，在心里暗自恼怒自己。

“出去！”玄祁低头轻抚莫清歌的头发，一边安慰她，一边在心里偷偷回味方才的吻，和对被打断的可惜。

“天色不早了，王爷快些洗漱歇息吧。”莫清歌脸色微红，低声道。

玄祁点点头，放开了拥着她的手。洗漱过后，依然像昨夜那样入睡。

天还未大亮，玄祁便已起身练功了，临走时还不忘在莫清歌额间偷偷一吻。

在玄祁走后，莫清歌捂住红透的脸颊，心跳声像是在击鼓一般，虽然玄祁手脚已然很轻，但因她向来浅眠，早已醒了过来。

被玄祁吻后，只觉得怎么睡也睡不着，只稍稍一想，脸皮便总是发烫，天色太早，也不忍心唤醒丫环们，索性起身，点几只蜡烛，去小几上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启禀王妃，南苑的三位夫人前来给王妃敬茶了。”岸芷从门外走进来，福了一福，沉声道，并不曾像那日拜见时活泼。

“嗯？”莫清歌闻言不由得微微蹙眉，她昨日便听玄祁说忠王府有一个夫人三个妾侍，如今南苑只来了三位美人，那么就是昨夜云雁口中的林夫人没来了？

一想到后宅那些弯弯绕，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没想到离开了云伯候府，还是躲不开这些女人间的事。

起身唤来芙蕖为自己更衣，吩咐让三个妾侍在百花偏厅候着，不紧不慢的换了一身天青色的广袖湘裙，外罩同色的薄纱，让芙蕖给挽了个朝云髻，头上插着一支银边包着碧玉的簪子，方叫两个妾室进来。

汀兰心中有些不耐，心道这林夫人好不省事，昨日元宝总管的一番敲打还不足以让她清醒吗？如今这番做派，还想试探？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仍是笑着给莫清歌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