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海顿步,环顾了一眼四周才找到声源处,只见一蒙着面纱的亭亭少女向他奔来。
他不自觉的整理整理官服,心中一阵纳闷,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云傲汐走近他,想要帮他拍背,又恐显眼,直把奏折硬塞到他怀里,才小声的凑到他耳朵边说:“丞相大人,家书就藏在奏折里,请您务必拿好。”
也不管云如海听没听清楚,她就匆匆的转身跑开,及时躲到了一棵大树身后。
远远的,她瞧见云如海手扬在半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双有些发红的愁眼紧紧盯着她藏的位置。
他已经认出来她了对不对。
他养育了十三年的女儿,他最忘不了也不可能忘的便是她的身影。
云傲汐想着,内心竟然有一丢丢的酸楚,毕竟她从小无父无母,而来到这个异时空第一时间给了她父母,她到底还是感激的吧!
宫门口接受排查的官员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云如海一步三回头,跟在了两个官员身后。
待到他被检查时,忽然一大马踏蹄而入,一个空仰,前马蹄踏在半空,正要向云如海压过去。
众人惊呼:“丞相大人,小心啊。”
“丞相大人,快闪开。”
可无一人将他拉开,皆闪得远远的,生怕畜生伤到了自己。
云如海是见过大世面之人,为朝廷效力二十年有余,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生死早就被他置之度外了。
此刻他就静静的站在马下,面对一声又一声的嘶叫,无半点惧色。
马上的人牵着缰绳,银色的衣袍带风灌进袖里,鼓鼓的飘在半空,又在即将造成惨剧的前一刻右挺着身体强转过马头,才平稳的从云如海身边擦过。
熟悉的声音从他头顶穿过,却极具讽刺的味道。
“云相的胆气真是越来越令本王佩服了。”
墨祁宵居高临下,脸上漾起得意的笑容,俊眼里的狡猾之色一闪而过,直眯着眼迎着光好笑的看着马下的云如海。
云如海扭过头不想去看他,强忍着厌恶又不失礼节的说:“哪里及得上四皇子胆大如斗,有恃无恐。”
“云相。”
墨祁宵怒喝了一声后,脸上的得意退了好几分,迅速换上别有意味的长笑,才又道:“本王以为这几天不会在宫里见到云相你,没想到才刚到门口就瞧见,未免太有缘分。”
“老臣能再在宫里看到四皇子,着实是老臣的运气。”
云如海依旧转着头,话里没一点屈服的意味。
他意有所指,指的就是墨祁宵被皇上冷落,长久不敢进宫之事。
墨祁宵听后握紧了手里的缰绳,笑容更加浓了,刻意掩盖脸上微微的怒色。
另一边,云傲汐已经蹿跳到了大树上,在看到云如海遇险的那一刹,她差点跃前去,但后脚抬起的瞬间又被最后的理智拉回,为防被人发现,她才躲到了树上。
云如海是北国颇具权势的丞相,没有皇上的旨意,没人敢以身作死明着杀他。
墨祁宵是阴险狡诈之人,不会为了一时的解气真的动手杀人。
这两个人前世差点成了一家人,今生差点成为仇人,见面七分恨,三分厌,彼此都不想对方好过。
云傲汐是云如海的掌上明珠,她前世狂追墨祁宵,事事都以他为大,爱低贱到了尘埃里。
墨祁宵是皇上的第四子,他前世为争夺皇位拉拢云相便勾搭他女儿,事事都扯上她,才会如愿以偿。
说来也奇怪,本是墨祁宵想尽办法去拉拢云如海,可如今不光没看到他和气说话,倒是恨不得云如海死在他面前。
云傲汐也试着分析可能是墨祁宵这个人太过自信,以为她还是前世那个无论他怎样羞辱都不会放弃的傻子,想着纵使他不刻意讨好,云如海也会因女儿的执着而妥协去巴结他。
这点,墨祁宵确实想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云如海站的有些累,刚想着赶紧走,一莽撞的太监就差点撞到了他。
太监看到是穿官服的,吓得赶紧跪下来磕头,连连说着:“奴才不长眼,该死,冲撞这位老爷了。”
抬头时,他又看到马上的墨祁宵,这次吓得魂都快没了,磕头磕的更用劲,结结巴巴的说:“四……皇…皇子,奴才…该死…”
“滚一边去。”墨祁宵没好气的骂道。
太监得令,连爬带滚的起来就要往外走。
墨祁宵余光瞟了他一眼,马鞭一挥打在了太监背上,喝道:“回来。”
太监忍着痛站定,肩膀颤着,心里捏了一潭汗。
“好好给本王搜他。”
墨祁宵收回鞭子又腾地下马,故意走到云如海面前,看着他憔悴的面色说:“连云相也一起搜,都给本王搜干净了,别让某些害人的东西被带出宫。”
云如海眼睛瞪着他,浓厚的嗓音飘过,“那是自然,规矩必须遵守。”
刚说完,就见守城的侍卫过来禀报,“回王爷的话,此人并无异常。”
“哦?”墨祁宵来了兴致,似乎是不相信,转身走到太监跟前,瞄了他几眼后,他迅速的扯过他头上的帽子。
“啪。”
一封信落了下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墨祁宵凝视着地上的信看了很久很久才命人将它捡起来。
在云如海些许恐慌的目光下,他打开了信,意外的是纸上空无一字。
“怎么回事?”
太监愣了愣,想起蓝栗的交待以及那腚够他几年俸禄的金子,硬着头皮如实道:“这是送到寺庙的供纸,奴才出宫办事,恰好可以送出去烧掉祈求家中平安。”
“你敢撒谎。”
墨祁宵显然不信,捏了捏那纸,在空中将它劈成好几张也无变化。
最后,他踢了一脚太监的膝盖迫使他跪下,厉声道:“在本王面前,你还不肯说实话?当真以为本王不认识供纸?”
“奴才实在不敢欺瞒王爷,确实是供纸,不过是奴才贫贱买不起真正的供纸,才拿这个代替的。”
“此话当真?”
“回王爷,奴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拿命开玩笑。”太监松了口气。
墨祁宵大笑,将那纸连带信封扔到地上,一脚踩过才命人将他推出宫门。
又大踏步走到云如海的面前,他提高语调,“丞相没有特权,照样搜仔细了。”
其他人得令立刻上前一通乱搜,若不是碍于云如海地位,他们恨不得连衣服都给扒了。
为了保全自己小命,侍卫都查的格外严,一只苍蝇飞过也不轻易放行。
搜完,侍卫都退到了一边。
而墨祁宵则将云如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停留在他手里握着的奏折上。
“云相啊云相,你让本王怎么说你好,请求都被打下来两回了,还惦记着结哪家贵子为女婿的事。”
墨祁宵觉得十分可笑,得意之色又浮上了脸,“该不是令女毁了本王清誉还不够,又想搭上其他人?”
一提及这事,云如海就老脸一僵,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云傲汐跑到宫里来,他也不会贴着老脸着急请求皇上为他女儿赐个好人家嫁了,收收那野性子。
之前他也看了好多人家,若不是闹出那样的丑事,说不定过两年他就将她嫁了,也不会落个不洁之女的坏名声导致无人敢娶。
“四皇子话太重了些,老臣女儿再多不是,也应老臣自己管教,轮不到其他人指责。”
云如海这次是气极了才说了有些冲撞的话。
墨祁宵早就料到云如海会被他的话中伤,干脆就火上浇油式的补了句:“令女若实在痴念本王,本王可以考虑下让她进府做个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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