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世子心里挂念着家族,手下难免没了章法,收官时不慎错了一着,愣是被郭琳赢了半子。十一连胜戛然而止,他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独自一人进了禅房。
因是王孙公子驾临,禅房布置得比往常华丽了不少,四壁上都挂着四处搜罗来的名家真迹,书画下摆了一两张小几,或是供花,或是放上香炉供着。几张紫檀木圈椅呈环形摆了一圈,后面便是张绣了渔樵耕读的十二面缂丝屏风,隔断内外。
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人,脸型方正,体型高大,身上穿着石青蟒袍,神情略有不耐。
“儿臣,参见父王。”
楚王世子神情严肃,敛衽一拜。
“免礼免礼,孩儿快请坐。”
被称作“父王”的男人神情惶恐,下意识就要去扶,却被身边的太监拿拂尘一打,强撑出的威严顿时崩塌。
“使不得啊,殿下怎么能对属下行礼?”
楚王世子顺势起了身,盯着手中微微扬起水花的茶碗。
“曹平,你记住,你如今是我父王了。做王爷就该有做王爷的架势,见到我也不要多礼,更不要慌张。我记得你之前本事不济,就要被白袍卫开革出去,还是我看中你和我父王有七八成像,才动了关系把你留下。这次南巡,你,就是楚王!”
“那没人的时候就不用假戏真做了吧……”
“父王说笑了,这世上只有一个楚王,哪有什么假不假的。我年纪还小,不到纳妃的时候,不如父王笑纳了吧。”
“楚王”神情一震,世子这就是要假戏真做了。他早就眼红那些柔情似水的美人了,当个假楚王,又能有银子,又能有美人,何乐而不为呢?
侍立一旁的太监先去门口张望了一眼,见院里郭琳明面上拿着棋子复盘,实则暗中警戒,这才回身折返,从袖子里掏出一支未开封的竹筒。
假楚王借机告退,世子捏着竹筒,却并不急着挑开上面的蜡封。
“福全,这竹筒有几个人经手过?”
被叫到的太监挤了挤脸上的肥肉,露出一个笑容。
“回世子的话,这竹筒是老奴亲自从飞来的鸽子上取下来的,没经过第二人的手。”
楚王世子拿刀子刮开蜡封,取出一截紧紧卷起的小纸卷儿,又继续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鸽子身上,可有伤?羽翼下涂的颜色可还在?”
为防泄密,往来通讯的鸽子都是做了特殊记号的,若是途中被人调换,王府自有手段分辨真假。
“都在,东西是真的,这可是老奴亲自看着做的。”
楚王世子这才打开纸卷,一目十行地看完,借着烛火把东西烧干净了,扬声道。
“高素卿!”
“属下在!”
房梁上突兀地插进一道声音,楚王世子眯起眼,注视着头顶快要和阴影融为一体的男人。
“父王已经到地方了,还没人发现,叫你的人速速跟进,不许出任何纰漏。这边也派人看着,要是曹平有任何异常,立刻动手,格杀勿论!”
白袍卫首领应命而去,世子才难得有了空闲时间,盯着袅袅香烟徐徐升起,不由想起了那一支遗落在地的银簪。
不知那姑娘,现在找回了簪子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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