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定下念头,返身去找消肿止痛的药膏,谁知竟没找到。
平常她都住大姑娘身边,一月回来不了两次,屋里的东西就这么几件从前带回来的衣裳,红叶楼那边的瓶瓶罐罐,早就碎成了渣,一丁点残渣都没有。
她又不想腆着脸找孙氏借,自己从体己里数了钱,天一亮就去找门口采买的,托他们带瓶药来。
“哎哟,姑娘这是怎么了?”
采买婆子盯着凌霄红肿的脸看个不停,嘴上说着关心话,眼里却分明流露戏谑之意。
“没什么,就是走路不小心,在地上摔了而已。”
凌霄拿手卷着鬓发,垂下眼道,一张脸肿得油光发亮。
“那以后,姑娘走路可得小心了。”
采买婆子笑言道,状似体贴地问她还要不要其他东西。
她管着府上的采购事宜,丫鬟姑娘们但凡想买什么胭脂水粉,都得求到她这儿来,因此消息格外灵通。
昨天大姑娘打发了个大丫头的事情,早就穿得有鼻子有眼的,再看她额头上的淤青,分明是使劲磕头磕出来的。
什么情况才能磕头磕到这种程度?
采买婆子人老成精,也不开口点破她身份,只伸手接过买药的钱颠了颠。
哟,分量还不错,到底是做过大丫头的,哪怕被赶了出来,出手也这么大方。
采买婆子说到做到,当晚就从外面拿了瓶不错的伤药给她。
那药膏洁白油润,敷在脸上凉津津的,很快就消了肿,凌霄摸着又像剥壳鸡蛋一样的脸,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凌霄没了差事,但手底下还有些余钱,仗着爹娘管事的身份,倒也还能在院子里走动,四处撒钱打听些消息。
殊不知她自以为做得隐蔽,实际上早就入了有心人的眼。
“又去找丫头了?”
傅抱月停笔,略有些不耐。
她有心向学,想找个西席来教她读书认字,然而嫡母对此一推四五六,摆明了就不想给她找夫子。
她也没法,只能托人去外面书坊买了《急就章》这些开蒙读物和描红本子,和金鸳一道一个字一个字地学。
奈何没有师父领进门,怎么学也不得法,字至今都写得歪歪扭扭。
更何况从院子里赶出去的丫头也没受到教训,至今还在到处打听,想找门路重新复起。
“是,姑娘,凌霄最近老是打听些关于老爷的事。”
芍药偷偷瞄了眼傅抱月,只觉比起从前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姑娘收敛了不少,也不为了点小事就张口骂人,却好像更深沉,也更……威严了。
从前这种气势,她只在老爷太太身上见过,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果然不是个安分的。
既然已经和她结了仇,傅抱月自不会放着她不管,在宋氏母子之外又树个劲敌。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她怎么着也要把这条毒蛇打死才算完。
“我听说钱管事家里是要给她张罗着配个小子?”
傅抱月转着手上的琥珀指环,心道肖管事倒是没想差,可女儿迷了心窍,一心只想爬床罢了。
“奴婢好像听人说过,钱管事家的到处打听还没婚配的小子,最近和张瑞家的走的近,想来要配给他们家。”
芍药说完了话,就自觉站到一边,重新装作一朵壁花。
傅抱月微微一笑,道:
“张瑞家的小子,是叫张芝来着?从前我见过,是个踏实的,听说老祖宗那边的姜嬷嬷很看重他,以后恐怕能得个肥缺。凌霄身上有案底,怕是要拖累她男人,咱们也就行行好,不耽搁人家了。”
芍药闻言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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