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惺惺相惜
“三子,你去了哪里?你不会是死掉了吧?”我哭了起来。
“他或许被人救走了。”少年说道,“天马上黑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是的,天快要黑了,这地方,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不知道的是,三子,多日来,饥寒交迫,又被重重打了一顿,在我们走了没一会儿他就一命呜呼了。
纪胜辛,从机器上醒了过来。
“宋昕的那一世还真是多灾多难,不行,我还得去守着这小丫头!”纪胜辛在时空机器前捣鼓了一会,又重新穿越了时空。
“小妹妹,你今天可帮了我大忙!”少年很高兴:“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叫福金,宋福金,我阿娘死了,我和阿爹走散了。”我希望我和阿爹只是走散。
“哎!我们俩同病相怜,我六岁那年也是这样,阿娘早早死了,我和阿爹也失散了,幸亏遇到好心人收留了我。”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转头问道。
“我叫彭奴,你以后就叫我阿奴哥吧!”
“好啊!好啊!”我拍手欢呼道。这少年一身的正气,救我于危难之间,认他做哥哥再好不过。
“你下一步要去哪里呢?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不然我会把你领回家去的。”少年似乎很作难。
“阿奴哥,我想去升州,我看看阿爹是否去找我了,升州有我家的祖业。”我不想少年作难,虽然我已经对他产生了依赖情绪,但还是如此说道。
“好啊,我正好去升州,正好带你一程。不过天色已晚,我们最好找个旅店借宿一晚,明日一早继续赶路。”少年说道。
那一晚,在那家旅店里,我洗漱干净,少年盯着我竟傻愣愣的道:“好俊秀的小姑娘,只是生逢乱世……”少年欲言又止。
阿奴哥和父母离散后,一直生活在破庙,与僧侣为伴,他八岁那年,大胆的为杨行密带路,被杨行密发现,觉得他小小年纪便这样胆大心细,又长的气度不凡,认为他是可造之材,便收养他为义子,他和杨行密的儿子们一起学文习武。他本天赋异禀,又格外用心,因此处处独占鳌头。杨行密对他偏爱有加,怎奈招来他儿子和夫人的不满。多次设计陷害他,先栽赃他偷了杨家祖传的玉石,人品不端;后又说他和小丫鬟嬉戏打闹,是好色之徒。小小年纪的他在杨家受尽欺辱,看尽人心险恶。好在杨行密爱惜人才,知道夫人儿子容不下他,又把他介绍给大将军徐温。十四岁的他,便在沙场争战多年,屡立战功。
那一晚,我也知道,那封信对那少年至关重要,那是一封至关重要的信,如果他把差事办砸了,他的一生的前途也尽毁。
或许是太累了,我们说着说着都睡去了。一觉便睡到大天亮。收拾好了东西,我们二人又骑上那匹马,急匆匆的赶往升州。
没想到我们在路上又遇到危险,在一处官道上。我们遇到两伙人在打架,其中一人射出了一只箭,我看见了那枝箭,没有来的及躲避,此时我的身子正挡在少年胸前,箭射在我的左臂上,如若不然这箭也正好射在少年的心脏上。
“阿金,你是为我挡了一箭,都是我害了你。”少年边看着大夫为我取箭,边心疼的说道。
“阿奴哥,这怎么能怪你呢?”大夫给我处理了些伤口,我们便上路了。那封信是不能耽误的,一路上的颠簸,让我疼痛不已,尽管大夫给我上了很多止疼的药,我还是疼得直冒冷汗。但我咬紧牙关强忍着。
“阿金,你小小年纪,便是这样的心性,日后定是不凡之人。”少年看我强忍着疼痛,还在担心信件是不是能及时送到,不觉疼惜的说道。
“我没事。”我咬紧牙关强忍着,额头上冷汗直冒。
“前方是一座破庙,我们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少年扶我下了马,拿出水囊给我喝了点水,那大夫处理伤口还比较专业。疼痛是因为一路的颠簸。少年见我疼痛减少了些,也略觉安慰。
“你我虽萍水相逢,但也算有缘,不如今日我们义结金兰,拜为异性兄妹。”
“好啊,好啊,我拍手称快。”在这世界上我已孤苦伶仃,三子也不知所踪。
在那个破庙的神像前,我们捻土为香,行了结拜之礼。
“阿金现在是乱世,我经常去打仗,日后我有了安身之处,必来寻你。”
短短一天一夜的相处,我们便有了惺惺相惜之情。
那匹马一路疾驰,一天的功夫便到了升州,我打听到外祖父的家。那里只有一名老奴在看守,阿奴哥把我交给那个老奴。又把钱袋留给我们,抱拳相别,骑马离开,这一别便是八年。
多年以后的梦里,我总是梦见一身武装的少年,一刀劈死了那个恶霸,救我于危难之间。
“小姐,你是说小姐和老爷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老奴姓陆,我叫他陆伯。
“如果阿爹还活着,肯定到这里来的。”
“小姐说的是!”陆伯喃喃道。“祖业已所剩无几,本想着老爷回来,能重振家门,谁曾想,竟是这样的结局。”
我在这里住了下来,陆伯尽心尽力照顾我,我的伤口好的很快。陆伯把能找到的吃的,尽量都给我吃给,他把我当成大小姐。
让我没想到的是两个月后,陆伯便病死了,人死要入土为安,但却没有一个人帮我。
我跪在街上,头上插着稻草,想卖身为奴,谁能帮我料理陆伯的身后事,我便到他家为奴为卑。
没想到我的此番举动。成为一桩美谈,引来了升州刺史王老爷。
“小姑娘,他是你什么人。”王老爷问道。
“回大人,他是小女的家仆。”我跪在地上答道。
“为了一个仆人,你竟有此番举动。”王老爷感叹道。
“大人,阿爹在世时,常教导我,要知恩图报,陆伯在我们家辛劳了一辈子,又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几个月。我又怎能不让他入土为安呢?”
“好一个入土为安,小小年纪,便这样知书达理,日后必是可靠之人。你放心,我找人帮你料理他的后事,还要为他买一副好棺木,我家有小女,和你年纪相仿,你可做她的陪读。”
“谢谢大人。”我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王老爷命他家的下人帮我掩埋陆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