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超度亡灵
夺子之痛,杀子之恨,让我恨不得把王扶罗碎尸万段,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我看着抚弄着手指甲的王扶罗,质问道。
“宋福金,你该知道我的性格,通儿生下来了,你已经没有存活的意义了!你该知道和我争东西的后果。”王扶罗咬牙切齿的道。
“为什么?我并没有危及你的地位?”
“地位,我如今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你们两个柔情蜜意把我当什么了,你可知道那一个个孤独的夜,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空有正室夫人的名号罢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孩子吗?因为那徐知诰,即使和我同床共枕,心里想的也是你!你可知那些丫鬟婆子是怎么笑话我的?我堂堂王府大小姐,起肯受此凌辱?”王扶罗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想起他们结婚以后的光景,我想起徐知诰给我说过的话,徐知诰不喜欢她,我是知道的。
“王扶罗,你应该反思反思自己,阿奴哥为什么不喜欢你!”
“为什么不喜欢我,还不是你这贱货太会勾引男人,我这是养虎为患,早知道你这样有心机,早把你弄死啦!”王扶罗一巴掌扇了下来,我一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杀了我肚中的孩子,我再也不会顾忌往日的情分。”我使劲抓着她的手腕,知道她这执拗的性格是讲不通道理的。
“情分,我们早已没有了情分!你就等着去死吧!”
王扶罗认为,他之所以得不到徐知诰的爱,是因为我的存在。
“王扶罗,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我们再无主仆之情。
我要为我那没能来到世间的孩子讨个公道。这徐府一直是我在掌管,王扶罗想要再次害我,是没那么容易下手的。防患于未然,我做好了一切防范措施。
“二夫人,这段时间大夫人对大公子很尽心。”这是我买通王扶罗那边的一个小丫鬟,来给我汇报通儿的情况。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王扶罗。
那一日,我正在花园中散步,纪春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徐知诰向我这边走来,王扶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我不知她要干什么,她却走到我和纪春身边。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她已迅速拔出纪春的腰刀,冲我劈了过来,而纪春想都没想,一下子挡在了我面前。千钧一发之际,王扶罗却收了手。
王扶罗哈哈大笑,“徐知诰,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心爱的人,她心里是否只有你,纪春肯为她,几次三番的不顾自己的性命,他们两个才是青梅竹马!我的二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说吧,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这王扶罗还真会做文章。
纪春急忙跪在地上:“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我救二夫人,是奴才的职责所在。”
“你先下去吧。”徐知诰并没有发怒。他应该知道这是王扶罗的离间计。
但是王扶罗的这一行为,还是引起了徐知诰的怀疑。那一夜,他把我狠狠压在身下,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纪春这样几次三番的救你,你是不是很感动。”他手摸着我的脸盯着我问。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纪春的行为任谁都会感动,只是感动归感动,并不代表感情,我对他并无儿女私情。”我这不是为自己狡辩,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他紧紧把我揽在怀中。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我还是高估了他的肚量。
徐知诰把纪春调离了我的身边,另派一名高手来护我安全。
王扶罗之所以敢这样作威作福,是因为她阿爹王戎位高权重,她的两位哥哥也在朝为官,徐知诰虽身为升州刺史,比起她家的势力,还远远不够。况且她做的这些恶事我们都没抓到证据。
我虽做好了防范措施,但却感到身心俱惫。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就这样命苦吗?我父母如果尚在人间,我会扑在他们怀里痛哭流涕,诉说自己的委屈。
“梅儿,外面是什么声音?怎么感觉今天怪怪的。”我总感觉今天哪里不对,但又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二夫人,今天是中元节。”中元节是祭奠父母的日子,这样重要的日子,我竟然给忘了,我真是不孝呀!近来恶事缠身,心思恍惚。
徐知诰回府时,我又不得不强打精神,不想让他看出端倪。他做为升州刺史,与地方各级官员周旋,武将出身的他,常常感觉身心俱惫,家里的事,又怎能让他操心呢?
但是,我确实是需要有个出口,来倾诉自己的委屈。
“阿奴哥,有了孩子,我才知道,为人父母不容易,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小时候就离世了,把幼小的我们留在世上,他们的亡灵可曾安心?”
“阿金,是不是中元节又想起你父母啦?”
“阿奴哥,我想请寺里的法师为他们做做法事,超度他们的亡灵,也让他们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我想徐知诰应该和我一样,希望九泉之下的父母灵魂安宁吧!
“我早有这样的打算,怎奈整天要事缠身,好在你有心。”徐知诰喜欢我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们境遇相同吧。
“那我明日就去办,好了了我们的心愿。”我也需要在那佛门境地,平复一下自己受伤的心。
“明天多带些人手。”我们都让王扶罗给折腾怕了,不知道下一步他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因此此次出行,我没有透露风声,都是秘密而为。
那一日,我出的徐府,为了给死去多年的父母公婆做超度,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我亲自去寺庙,请法师指教。马车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想起过世的父母,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乞讨为生,何等凄惨。不觉得挑起窗帘,看外面的景况。多少年的街道,竟没有多少变化。卖的买的,行色匆匆,貌似一幅祥和的景象。忽见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端着一个破碗在乞讨。难道徐知诰治理的升州,还是如此的民不聊生吗?对呀!近年来连年征战,要想百姓安居乐业,不是件容易的事。
马车一路颠簸,我竟有些昏昏欲睡。忽听的外边,一片吵闹声,我让车夫停下车,让侍卫去问问出了什么事。
“夫人,是一伙官兵,在抢百姓的东西,双方起了争执。”护卫回来禀报。
“竟有这样的事?”我诧异道。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以征税为名,强夺强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觉得很心痛,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路上,我神思恍惚。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程,才到了那所寺庙。我拜了佛祖,捐赠了灯油钱。小和尚把我引到后院,去见致境大法师。
面前的大法师如佛祖传世,超尘出俗,神态安详,却又让人感觉到庄严的气派。
“大师。”我忙弯身行礼。
“施主。”法师还礼。
小和尚沏了茶,我们在桌旁落座。
“大师,我的父母和公婆在战乱中,已故去十年了,一直以来我都想安抚一下他们的亡灵,听说有人在家设立道场,大师,你看该怎样去走这个过程呢?”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施主孝心可嘉,施主可请法师,去你家设立道场,诵经七七四十九天,施主在设立一个佛堂,每日为他们诵经祈福即可。”大师娓娓道来。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我起身向大师道谢。此番不光是我的父母,还有徐知诰父母,我那苦命的公婆。回去我会和徐知诰好好商量此事的。
“大师,这恩怨两字怎么解呢?”我正为陷在和王家的恩恩怨怨中而烦忧。
“施主眉头紧锁,正是为此所烦恼吧?”大师面色安详,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师果然慧眼!小女子正为家庭琐事所烦恼。”我突然想一吐为快。
“世间万物皆有缘,缘起缘灭,很多事,成也是它,败也是它;福也因它,祸也因它。善恶终有报,施主只要保持善良的本心就好,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善用善报,恶用恶惩,等候一切尘埃落定。”大师闭着双目,娓娓道来。
我听得似懂非懂,不解的看着大师。
“施主,老衲所言,你日后定会明白。我和施主有缘,那老衲耽误你点时间,多言几句如何。”
“大师客气了,宋福金愿洗耳恭听大师教悔。”
“看施主的面相,是宅心仁厚之人,日后必然大富大贵。失主的言谈举止,尽显大家风范,乃是我国民的福气呀!”大师感慨的说道。
“大师,此话怎讲?”我不解的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致境法师不再多言。
我只好离开了寺庙。奇怪的是,听大师刚才一番的话,我的心已经安定了许多。
不过,方才在路上,看到那些要饭的小孩儿,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竟觉得痛心疾首,我一介女流之辈,却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想,我何必亲自出手,我可以让徐知诰想想办法,我可辅佐我的夫君,助他成事。
可是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又怎能去干预朝堂上的大事呢?
可是,方才路上的所见,我又不能视而不见,我这是在为升州百姓谋福,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忐忑了。自古忠言逆耳,徐知诰肯听我的吗?他可是一代英豪,骨子里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