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给婆婆谈了笔生意

苗氏有些歉意的看着周鸿川，把背篓里的包袱拿了出来，将包袱里的绢帕都放在了柜台上，说道：“周老板，实在抱歉了，这次因为家里有事情给耽搁了。”

王若善看着绢帕上面都绣着的兰花、青竹、蝴蝶各色花样，栩栩如生，用在这种次品的料子上，简直暴殄天物了，婆婆跟小姑母女俩用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各自绣好一条绢帕，只是这做绢帕的过程浪费了很多时间，不然也不会一个多月，才仅仅只绣出来十条这么少。

周鸿川简单的看过一番，吩咐小厮将绢帕收了起来，从钱袋里拿出了两钱递给了苗氏“张嫂子，咱还是按照老价二十文钱一条算，十条二钱，你数一下。”

苗氏接过了铜子，发自内心的笑道：“谢谢周老板。”

周鸿川瞅着苗氏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暗暗地摇了摇头，对，就是贪婪，王若善作为一个在商场上久经风雨的人，很熟悉那种眼神，难道他……

“周老板想来也是觉得婆婆的手艺很好吧？”王若善在苗氏拉着自己离开之前开口道。

“恩？”周鸿川有些狐疑的看着王若善，做了十多年生意的他，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周老板不必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您二十文钱收了婆婆的绢帕，肯定是小赚一笔对吧？”

王若善从记忆中了解到，吉祥县附近十里八村的做绣活的，都是用的铺子里的料子，普通点的手艺也就给个五文钱一条，好点的也就八文，铺子里卖的绢帕，最贵也不过才三十文了，婆婆就算是自己的用料，绣工独特，也不可能给出这么高的价格，刚刚周老板作为一个商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小利的。

“你……”周鸿川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女子，虽然面色不改，但心里头已经很是诧异了，她说的很不错，他收张嫂子绣的绢帕，确实是在别的地方能高价售卖的。

“周老板，您有什么需求，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的。”王若善心里冷笑，看来她猜得没错了。

“你什么意思？”季风不敢相信他一个摸爬滚打十多年的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女子看透？根本不可能！

“换句话说，季老板，我们想有笔生意跟你谈。”

周鸿川已经凌乱了，当初他第一次收到张嫂子的绢帕时，他觉得很有灵气，就把绢帕拿到了如意县的铺子里，才刚刚摆到了柜台上，就被五钱银子一条给一抢而空，他就觉得是个很大的商机，第二次收了之后就找了铺子里最好的几个绣娘，去仿了这种绣法，可结果并不算太好。

瞟了一眼站在王若善身后的苗氏，咬了咬牙，立刻让人给她们泡了茶，特意在后院腾出了一个地方，和王若善详谈她说的生意。

“周老板，你也知道我们就是普通的山野村妇，做绢帕只能用次品料子，于你而言也什么利处，你若是真的想获取利益，就出原材料，让我婆婆跟小姑出手艺，这样你也省了很多的麻烦，直接可以高价出手，我们也算是双赢对吧？”王若善现在只想能给家里人过上好生活，既然婆婆跟小姑有这份好手艺，现在也有这个机会，当然要牢牢抓住了。

“哦？说来听听？”周鸿川还从未见过如此果敢又精明的村妇，顿时就来了兴趣。

“我婆婆跟小姑两个人一起做绢帕，再加上绣花，一个月下来，最多也才不过十条，如果你愿意出材料，她们两个人只管绣，效率上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而且好的材料你也容易高价往出卖不是？”

王若善很会察言观色，经过简单的交谈，她有些摸清周鸿川的性子，所以才敢大胆的提出要合作的需求。

“我每个月这些帕子至少需要上百条，你确定你敢接下这笔生意？”周鸿川作为一个商人，不是没想过他出材料，张嫂子出手艺，可他的需求量很大，张嫂子母女俩肯定是不能完成的，所以他也就没说。

果不其然，苗氏一听需求量这么多，霎时间瞪起了眼睛，有抓紧了王若善的手，有些许的失态。

王若善拍了拍苗氏的手，表示让她稍安勿躁，对着周鸿川说道：“周老板，物以稀为贵，所有的料子由您提供，各色花样由我们制作，每个月六十条，绝对让您满意，你看如何？”

周鸿川思虑了一下，还是有些顾虑的问道：“六十条帕子，能完成吗，如果完成不了又当如何呢？如若是有绣坏的呢？”

“周老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况且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个突发情况是吧？您要觉得可行咱就签订个契约，你要觉得不可行，那我婆婆就还是这么绣着，一切都按照原来那样。”

王若善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绕进去，如若完成不了，赚不到银子，还要倒赔！

“这样吧，每个月六十条绢帕，所有的用料由我出，一条一钱的的价格收，容许有三条的损坏，五天的延期，如果有超出，一样按一钱价格算。”

周鸿川把条约递给苗氏，让她签名盖手印。

王若善看了眼条例，张口道：“再加一条，契约的有效期是一年，一年之后，另当别论。”

周鸿川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笑了笑道：“行，就这么没办。”

“娘，你这是咋了？你要是不想做的话，我在去跟周老板说说……”

从铺子里出来之后，苗氏的目标一直都是呆呆的，让王若善不禁一阵自我怀疑，是不是她做错了？没经过婆婆的同意就赶鸭子上架，让婆婆跟人定好了契约。

“不是不是，娘就是觉得有点像做梦一样，一条一钱，六十条，就是六两银子了……”苗氏有点云里雾里，就是出来送个帕子，就让儿媳妇谈成了一笔生意，以自个儿的手艺，六十条帕子，二十日左右也就能完工了，六两银子就这么拿到手了，她简直是不敢相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