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生日这晚,我唯一得到的生日礼物,是老公和闺蜜送的一顶绿到发红的原谅帽。
被捉奸后,他们的说辞,和所有的俗套剧情那样,毫无新意,不同的是,整个过程我很被动,甚至还很丢人的,忍气吞声离开。
“苏执念,我爸刚从做完脑瘤手术,你要么从这里滚出去,如果闹起来,伤到婉婉,我马上就给他开视频,让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不忍心看到待我如亲生女儿的公公被气死,我成功被渣男威胁到了。
-
四月初的晚上十一点,洱海别墅私人海滩,饭后散步的居民,都带着欢声笑语离开,唯有我还躲在一处僻静的岩石后,借酒浇愁。
可借酒浇愁愁更愁。
最后,我干脆扔掉酒瓶,脱掉外套,迈着不稳的步伐,走进冰凉的海水里,屏息,将脑袋埋入水中。
潜水教练说人在窒息的情况下,大脑会做出本能应激反应,我想听从心的选择,到底是离婚,还是为了周伯伯继续忍着。
可我忘了自己此时已喝醉,脑袋才没入水中没两分钟,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趴到水中,要命的是,连救命都喊不出口。
如果关键时刻,不是有双手及时将我拖出去,恐怕我连做选择的机会都没了。
“自杀?你至少往前走一百米,才能成功的。”
被带到沙滩之后,头顶,飘来个很好听,又带了些揶揄意味的声音。
我睁开被海水泡到酸涩的眼睛,借着月光,昂头望他,男人长得还不错,目光温和,虽然陌生,但不讨厌,不危险。
在我站定后,他就放开手,站了个不远不近距离,问:“受了什么委屈?给我说说。”
我想了想,说:“我丈夫,跟我最好的朋友上床了。”
他挺不屑:“又是这种老套的故事。”
对陌生人来说,是挺不值得一提的,我也没再说下去,短暂沉默几秒后,他问:“还能走路吗?”
我点头。
他指着停在附近的洱海别墅:“住哪栋?我送你回去。”
家?
我摇摇头:“我家在郊区,离这儿挺远的。”
“嗯,”他应了声,先我一步,走向附近的一辆车。
我头重脚轻,亦步亦趋的跟上,男人腿长走的又快,很快就到了车旁,掏出烟盒,精准抖出一根,点上,挺享受的吞云吐雾。
我走了快五分钟,才到他面前,“谢谢”两字,还未来得及说,他率先开了口:“老套的故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离婚不离婚?
我还没考虑清楚如何回答“救命恩人”,他又开了口:“让我猜猜,明天早上醒来,继续上班,然后没事就百度如何生儿子斗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以便保住富二代老婆的铁饭碗,直到熬成黄脸婆,老太婆。我说的对不对?”
浓浓青烟从他面庞散开,借着月光,我在他眼睛中,看到不加掩饰的嘲讽和不屑。
如此刻薄的话,不但让我觉得特刺耳,更诧异他说这话的目的,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皮,随意看了他几眼,然后立马从他抽烟时的烦躁动作认定,男人大概是心情不好来海边兜风,恰好碰上我这个个失意的女人,然后就奚落寻开心。
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不会放过反讽的机会,可此刻,我身心疲惫,无意多纠缠,只回他句“别评价你一无所知的人”,便转身朝来时的路走。
没想到他在我身后,又咄咄逼人道:“像你这种看一眼就能预测一生的女人,我看不出你除了当然原谅他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
EXM?
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吧。
我被刺激到,很不痛快的顿住脚步,扭头,从上到下打量细看毒舌男。
他重新点燃一根烟,整以待暇倚在外形彪悍的越野车旁,边吐着散漫的眼圈,落落大方的任由我打量。
月亮恰好被云层挡住,只剩昏暗光线,却遮不住男人颜值九分的面庞,三十岁左右的黄金年龄,不过随性靠车站着,却带着种浑然天成的高人一等优越感,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被女人爱慕目光捧大的男人。
在穿着普通工作服的失意女人面前,他确实优越感爆棚,可我还是不卑不亢的反驳:“不管他是富二代,还是穷N代,背叛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代价?”他不屑的嗤然冷笑,质疑反问,“就你,还想报复?”
“对,就我!”我挺直脊梁骨,一字一顿的,对他说:“我要让他付出代价,知道我苏执念,绝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虽然我从小没妈,爸爸早死,说起来身世可怜的像流浪狗,可我既然有能耐活到二十四岁,就要昂头,继续漂漂亮亮活下去!
男人却语气轻蔑的“啧”了声,走近我,用夹着烟的指尖,弹了下我胸前的工作服:“就凭你,一个小导游?”
“我……”想到自己在禹城无依无靠,还有个5岁的苏海绵要照顾,我瞬间哑口无言了。
他拍拍我肩膀,用瞧不起人的语气说:“所以,你只能要么忍,要么像刚才那样一头扎进水里去死,你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你凭什么……”
我被激怒,可余下的话还未说出,他忽然将烟徒手掐灭,手上用力,将我半拉半拽的,摁进副驾驶座位上,不知从哪儿拿了条浴巾扔我头上。
系安全带时,还不忘顺带揶揄我:“早点回家睡觉洗洗睡吧,养精蓄锐斗才能斗小三。”
-
随着越野车引擎怒吼,车疾驰出洱海别墅,穿行在灯红酒绿的城市。
这里曾经是我眷恋温暖的故乡,如今却残酷无比。
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思绪烦乱。
就在这时,叮铃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是贵族幼儿园园长打来的。
“苏女士,我们刚接到周先生的电话,他不再支付苏海绵任何学费和生活费,余下的学费还有三万块钱……”
没想到周翔宇动作这么快,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忙对她说:“我马上转账给你!”
工资卡扣款信息刚发过来,苏海绵的主治医师王主任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苏女士,周先生说苏海绵的骨髓移植计划已取消……”
我打断他:“王主任,我才是苏海绵监护人,周翔宇无权过问我的事情!”
王主任语气淡漠的说:“可他所有程序的经办人,而且,骨髓移植名额他已经卖给了其他病人。”
嘟嘟,电话挂断。
这个名额,是周翔宇托了很多人才帮我争取到的,可他竟然无视苏海绵的病,卖给了别人!
手机从掌心滑落在地,我靠着座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说要做我盔甲的男人,怎么眨眼睛就变成了,如此冷酷无情伤人利箭。
-
恍惚中,一直沉默开车的男人,忽然出声:“很难受?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了吧。”
不能哭,怕他更瞧不起人。
我擦掉了眼泪,硬生生把余下的憋回去,调整呼吸后,问他:“像你这种人,肯定没有难不倒你的事情吧,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想知道?”他扭头看我一眼,头一次对我笑,虽然淡的要命,却很暖,很治愈。
从生死之际把我从水里拉到岸上,再到态度强势的拽我上车,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眼含恶意嘲弄,高高在上如神佛般的。
忽然这么接地气的一笑,我竟然一种需要被同情的无助感。
在他调整后视镜看我时,我情不自禁对着他转为柔和的眼神,无声地点了下头。
没想到下一秒,他出其不意的腾出右手,朝我伸过来。
我来不及躲闪,被海水泡到冰凉的耳垂,被他温暖的指尖捻了两下。
大约是喝醉的缘故,我的身体跟着产生了敏感反应。
我有些恼怒的瞪他,他却抿唇,说了句轻飘飘的话:“有没有听人说过,忘记旧伤的,除了时间就是新欢。”
“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是为了他哭的,我有个妹妹患了白血病,急需换骨髓,好不容易得到适合的捐献者,那个混蛋他把名额卖给了别人!”
“这样啊,”红绿灯路口,他把车停了,重新燃了根烟,就着徐徐腾升的青烟说:“骨髓移植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
“什么?”我怀疑自己喝多了,耳朵听错了。
他眼神明亮的望我,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这真不算什么大事。”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我将信将疑的问他:“那你,想要什么?”
“当做送你的生日礼物了。”男人蓦地握住我手,在他大掌里团了两下后,将我拉他怀里,气息暖烘烘的,在我耳边说:“实在受之有愧,不如,让我做你的新欢……”
目录
加书架
打赏
送月票
设置
详情页
1
张月票
2
张月票
3
张月票
4
张月票
10
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