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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有些不安的问厉博衍:“厉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厉博衍说:“医院,还昏迷着呢,”
还昏迷着,那肯定是很严重了。
想到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很内疚,讷讷地对厉博衍说了声“对不起”。
女人了解女人,虽然只是在电视上瞥了几眼厉小姐,我却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对霍九霄的真爱来。
如果没有我,或许霍九霄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厉博衍扭头看我几眼,嘴角挂着丝莫名的笑:“用不着你道歉,对不起我姐的人是九哥。”
我无声点头。
厉博衍叹了口气,说起霍九霄和厉妃的事情来。
“九哥和我姐一起出国念的书,两人认识多年,作为男人我不得不承认,九哥优秀的让我嫉妒,而且他还深得我爸欢心,在厉家,我这个儿子还不如他半个女婿——”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把“女婿”两个字重复一遍,又说:“九哥在我家登堂入室多年,我们都拿他当厉家人看待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你来,我真看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厉博衍调整着后视镜,目光直直的,使劲看我。
虽然他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的吊儿郎当,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到底是两次帮过,我不好发作,只好故作轻松的笑笑:“你们男人不都爱玩儿吗?”
厉博衍撇撇嘴:“九哥可从来不是爱玩的男人。”
我说:“我明天就要办婚礼了,我有老公。”
厉博衍在喉咙间咕哝了一声,不知道说的什么,我没深究,他也没再多言,随后就脚踩油门飞速开车了,到了我家小区后,将我卸下车。
“厉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下车前,我同他客套的礼貌告别。
“苏小姐,”厉博衍跟着下车,叫住我,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却只是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唇。
我虽然交际不广,但胜在做了两年导游,打交道的人多,阅历算是不浅,在厉博衍犹豫的眼神中,我读懂了他未说出口的话,于是在他斟词酌句的想着怎么开口时,我很坦然的说:“厉先生,你要说的话,我大概知道了。”
“如此甚好,”他如释负重的笑了:“还有我不骗你,九哥那样的男人,爱上他,你绝对会后悔的。”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有些好奇。
“珠玉在前,怕是你再也不能爱上别的男人了。”
“切,你们男人,别把女人贬的一无是处,离开了你们,我们照样能活的很好,”我先是反驳了他一句,尔后强调:“况且,我绝不会爱上抛弃自己未婚妻的男人。”
“bingo~”厉博衍姿势风骚的跳上车,向我摇着手臂,说了声再见,跑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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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
目送厉博衍离开,我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忽然传来周伯伯的喊声。
我吓了一跳,刻意原地停顿几秒,调整好呼吸后,才缓缓面向他,若无其事的问:“爸,您怎么来了?”
周伯伯穿着中山装,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他指了指旁边的面馆说:“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走吧。”
面馆内。
我们刚坐下,服务员就送来了两碗阳春面。
这是我最爱吃的面,也只要他细心的记得。
周伯伯先开了口:“念念,我这两天天天在这里等你,差不多这个时候回去。”
“爸,我……”
“罢了,你俩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周伯伯把我的谎话拦住,“爸爸虽然开过头颅,脑袋里都是癌细胞,可心里明镜一样。”
他依旧幽默,我会心一笑,坦率的说:“既然如此,您就不该再策划婚礼,让我以这样一种方式嫁给翔宇哥了。”
周伯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说:“念念,二十年前,我创业时,白云酒店的前身,其实也是一家面馆,比这家规模大不了多少,足够养活我一家人了,可你知道后来我为什么扩大规模,把自己一生的精力和心血,都投入其中了吗?”
“跟您资助的孤儿院有关?”周伯伯这几年一直都在默默做着慈善事业,这也是我深深敬佩他的原因。
周伯伯目光深沉点头,短暂沉默后,他既骄傲又无奈的说:“爸爸这辈子活的,可以说是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到了今日,早已将死度之身外,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群孩子,我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也只有你了,如果任由公司落入翔宇或者余元森手里,我的慈善事业也就终止了。”
我从周伯伯平静的语气里,感到了沉重的负担:“但是我对经营公司,完全没经验,我怕会辜负您。”
周伯伯拍拍我肩膀:“念念,我交给你的,不只是一笔遗产,更是几百个个孩子的未来,这是个重担,是责任,不是我个人的钓名沽誉。你懂吗?”
被癌细胞折磨两年,他的手几近枯干,放在我肩头,毫无重量,此时我却觉得重如千斤。
因为他的信任,也不再觉得自己即将接手的,是个负担和麻烦了。
“念念,爸爸之所以选中你,信任你,是因为你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懂得感恩,并且性格坚韧能吃苦不怕困难,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的!就像为了你爸的临终遗言,守着玉留山一样,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守住白云酒店。”
“念念,你要记住,人的一生,总的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让自己无愧走一场。”
周伯伯的这句话,让我精神为之一振,面对他期待的坚毅眼神,我挺直了脊梁骨,像十六岁时答应爸爸临终前的叮嘱一样,二十二岁时义无反顾和周翔宇领证一样,我再次向周伯伯郑重承诺:“好,我答应您,一定要经营好酒店。”
他欣慰的点头,随后又说:“至于为什么我要坚持让你和翔宇办婚礼,当是爸爸自私,把另外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交付给你了,他这辈子,是被我毁了,我心里有愧。他向我磕头下跪过,保证会戒掉赌瘾,痛改前非的,好好对你的,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眼前这个老人,强调微弱,光彩不复从前,我意识到,他要精力耗尽了,在犹豫再三后,终是没把周翔宇在海滩上对我所做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吞下了委屈,附和他:“好,我也再给他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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