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轻婚礼闹剧给周伯伯名声带来的不良影响,追悼会直到五月初才举行。
作为禹城首富,周伯伯名声很好,再加上他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当天来吊唁的除了和白云酒店合作的生意伙伴亲朋好友,还有被他资助过的学生和孤儿院院方代表。
追悼会那天,挽联和花篮,把追悼厅挤得满满的,大家都聚在一起说着周伯伯的生平和善行,我听着,心里很受安慰。
虽然周翔宇被曝出“老不死”言论气死周伯伯,但这天守灵他哭的很卖力,两次昏倒,明面上,也算是过得去了。
就在遗体告别仪式接近尾声,最后一位吊唁的人与我握手,说着“苏总节哀顺变”时,冠楚楚的霍九霄衣意外出现了。
“万方集团霍总前来吊唁,”负责礼仪的人接过花圈挽联,大声宣布。
追悼厅里,一阵骚乱,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
万万没想到霍九霄会来这里,我才松懈的心头,顿时又紧绷起来。
周翔宇比我反应更激烈,他腾地从家属队伍里站出来,气势汹汹的,一副要骂人滚走的架势,好在余秘书连忙拉住他袖子,拽了回去,小声劝他别当众丢人,然后把我往前推了推。
我站在了家属队伍前面,看到身着黑色西装,半个月未见的霍九霄道貌岸然的,从容妥帖走入。
不过,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表情特庄严肃穆的,将菊花花束放在水晶棺上,然后三鞠躬。
这半个月,为了搞清楚婚礼哪天李叔为何出现,我试着联系他,可手机打不通,微信没回复,据他办公室的秘书说是出国了。
得不到真相,我心里一直窝着随时都能引爆的火。
但此时此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纵然心头疑云重重,我作为家属,还是礼貌的还礼,不过第三个次鞠躬还没起身时,霍九霄陡然伸手,握住我的,声音低低地说:“小苏总,节哀顺变。”
他手指冰凉,掌心干燥温暖,指腹刻意在我手背摩挲了两下。
太过分了!
我压抑着怒火,不着痕迹的挣脱他手,然后收回激荡情绪,客气疏离的还了两个字:“谢谢!”之后就去了水晶棺边垂首守着。
这会儿,我真盼着周翔宇闹出点什么事儿来,至少让纵使是追悼会也掩藏不住风光体质的霍九霄难堪一番,可是在余秘书身边的他,怂的跟孙子一样,我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在涌过来打招呼、企图攀关系的人的簇拥下,昂首阔步离开。
-
傍晚,追悼会一结束,趁着周翔宇和余秘书去送宾客的时机,我到休息厅喝了口茶,就迫不及待的发了条微消息给霍九霄:你最好还没离开,我有事找你。
他像是专等我的消息,刚发出,屏幕上端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一行字,几秒后,一句话跳入我视线里:没想到穿丧服的小念念,如此明艳动人。
妈的流氓!
我咬牙骂了句,把手机揣兜里,恨不得他此刻就在面前,恨恨的踢几脚泄愤。
下一秒,这个念头刚在心里落定,眼前陡然一黑,有双男人的鞋子映入我视线。
我掀开眼皮,顺着黑色的西裤往上看。
“你来干什么!”我蹭的站起来,怒目圆睁。
“你不是想见我么?我就来赴约了。”
赴约……
我嘴角不由抽动了下,真他妈的想咬人。
“眼睛都哭肿了,还敢这么瞪着我,真丑,”霍九霄忽然伸手,把我揽入他臂弯里,还拍了拍我后背说:“不过我都喜欢,”
“滚!”我气恼的推他,可他力气极大,再加上我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打他的力道,就跟鸡蛋碰石头一样差不多。
男人的身体不但纹丝不动,还更加牢牢的,把我禁锢在怀里,连脑袋,都被他捂在个结实宽广的胸膛里。
“你累了,在这里好好休息下,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OK?”跟哄孩子似的,霍九霄拍着我后背,一遍一遍,很有耐心的温柔抚摸着。
他嗓音温柔低沉,富有磁性,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本来厉声质问他的我,竟被安慰到了,情不自禁逐渐放弃激烈挣扎的动作,紧绷的心情一放松,人也跟着垮在了他臂弯里。
霍九霄没再言语,用有力的双臂托着我,原地站着。
我知道这么做,很没出息,可还是放任自己挂在了他身上。
自从周伯伯去世后,我就正式接手了白云酒店,这半个月来,也习惯了被人叫“苏总”,尤其是今天这个特殊场合,我刻意端了一天周博成干女儿,白云酒店新负责人该有的姿态。
很多人都夸我能干,虽然年纪轻轻,经验不太足,却把各方面的事情做的很到位,几乎是滴水不漏,不亏是周董事长亲自选的接班人。
可说实话,我早就累的快要支撑不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我需要个怀抱,暂时休息一分钟也好。
结果一分钟变成了三分钟,我却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了,但这里是休息室,周翔宇随时都会回来。
我提醒自己不要太贪婪了,可刚离开霍九霄的依靠,还没站稳,忽然就眼前一黑,陷入昏睡中。
-
再次醒来,是在龙景花园小区,我自己的家里。
除了腹中饥饿外,我浑身轻松,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空气里,飘着股让人垂涎欲滴,我披了外套起床,顺着香气,一路走到了厨房。
这间公寓很早就买了,我上高中时周伯伯给买的,离二中很近,骑自行车五分钟的路就能到家,后来就成了我在禹城的固定住所。
房子自修建到如今五十年有余,早就到了拆迁年龄,厨房更是窄又矮,碗橱冰箱一体式厨具,几乎把十平米的空间占满,越发衬的霍九霄身姿高大挺拔。
他没穿西装,衬衫袖子挽到肘部,像模像样的站住煤气灶前,搅动着勺子和筷子,不知道在煮些什么,香气四溢,雾气腾腾。
厨具也很陈旧,唯一一盏灯,被常年烟火熏的泛着旧旧的黄光,将他的真丝白衬衫衣照的光泽温润。
像他这样光鲜亮丽、眼神里时常带着嘲弄的高冷男人,若非亲眼所见,真想象不出他置身在这烟火气息的厨房里,是何种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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