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去舅舅家

关庙门口摆了很多游乐设施，比游乐园的还要丰富。三个人原本打算去游乐园划船的，最后挤不进去，只好来了关庙。

方书云欢喜的坐到一个旋转木马上，一人一毛钱可以做三分钟。方书云非要拉着两个大小伙子坐，两人只好舍命陪君子，尴尬的坐在上面看着笑得开心的方书云。

人太多，方书云玩儿了三四个项目之后实在不想再排队，就找了家卖凉粉的摊子坐下来，一人吃了碗凉粉。大冷的天，玩儿的出了一身汗一碗凉粉下肚一下舒爽到底。方书云提议要不要再来跟冰棍？

顾洋觉得不错，可惜找遍了关庙也没见有卖冰棍的，最后方书云手里拿了个棉花糖结束。

支起来的自行车后架上绑了一个圆铁皮盒子，往里面倒点白糖，脚蹬子一蹬，盒子里的齿片就转了起来，然后飞出一点点的棉花糖用棍子缠上。方书云第一次见这东西觉得好玩，倒不是多喜欢棉花糖这东西。

玩儿了一天，下午的时候，三人才不舍的分别。方书豪吃力的带着方书云，这自行车实在太旧了。

“哥，等开学前，咱给你买个新自行车吧。”方书云坐在后面说。

“不用了，有钱也不能乱花，还是省着点吧，上次我听楼下的柱子说好像爸厂里快分房了。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咱们，要是有的话也得好些钱呢。”

方书豪把他的心思说出来，这个消息他听了好久了，一直没说。是怕宋慧芳伤心，现在知道家里有那么多钱，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真的？”方书云很高兴，他们家现在实在是住不开了，一个单间隔成两个卧室带一个客厅，也就是她爸手巧，要不他们实在不方便啊。

“应该是真的，看过完年厂里会不会下通知。”

方书云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再尽快多赚点钱，这样买自行车和分房子的钱都不耽误。

到家之后，方书云的棉花糖给了王佳，把她给乐的呀，就差赖在方书云身上不走了。

初二方书云和方书豪第一次跟着宋慧芳回娘家，宋慧芳已经有好几年没回去过了，娘家日子也紧张，她回去了还要多张嘴吃。

回去一趟一来回的路费也不便宜，再加上当年跟她哥闹的不愉快，好不容易回去一次她哥拉个脸宋慧芳也就不愿再去了。

做了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再坐大半个小时的牛车，终于到了宋慧芳娘家的村子。

方书云第一次来到八十年代的农村，到处都是土坯房，有的人家的墙明显快要倒了，就用一根木头柱子斜撑在那里。灰青色的瓦上残存着植物的枝丫，显得破败又荒凉。

不同于城里家家过年都放炮仗，有的人家门口连点红色的纸都没有。能放炮仗的都是在村里日子过的不错的，宋慧芳的娘家门口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房子依然是土坯房，朝着一边盖着的几间看着还算是新的，大门是还是宋慧芳小时候的那个破旧的大门。

爹娘都不在了，就剩下哥嫂和侄子侄女了。宋慧芳瞧着熟悉的家门，眼泪都掉下来了。

“哥，嫂子。”宋慧芳哽咽着叫了一声，再出不了第二声。

门‘吱’的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子，探出半个身子来。

“你们找谁？”

“你，是英英吧，你爹妈在吗？”宋慧芳看半晌，才认出这是她哥的小女儿。

“我是你姑，我回来了。这是你表姐书云，这是表哥书豪。”宋慧芳笑着抹了下眼泪，拉过方书云和方书豪向英英介绍身边的两人。显得有些局促，印象里的英英才那么一点高，小小的，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姑？”英英对宋慧芳有些印象，就是多年不见了。不过经常在家听爹妈提起，英英眼珠子转了转。

警惕的问她：“那你叫什么？”

宋慧芳笑了，这小女子警惕性还挺强的。这年头农村拐卖人口的很多，小心些也是对的。

“我叫宋慧芳，家里排行老二，你爹是老大。老三在村西头盖了间半屋子住着。”

“人家早都不住那样的房子了。”英英嘟囔了一声，打开门走出来。

“姑，你们先进来坐吧。我去叫我爹娘去。”宋英英招呼他们进屋坐下，自己一溜地跑去叫人。

“这女子，脚底下倒是麻利。”方书豪跟方书云说，方书云点头，不断打量着舅舅家的样子。

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来人了。宋慧芳出去迎，兄妹俩相对着看半晌，舅舅一抹眼角，笑着说：“出来干啥，赶紧进去。”

后面跟着方书云的妗子和英英，到了屋里宋慧芳叫了声哥嫂，三人都哭了，好些年不见了。

方书云站在宋慧芳的跟前，乖巧的叫了‘舅舅’‘妗子’。英英端了水过来，茶杯不够，拿了几个碗顶着。

就听着他们大人说起话来，这两年收成都不咋好，公粮又交的多，剩下的能吃上半年就不错了。所以日子过的格外的艰难，地倒是不少，就是没多少劳力。就他们两口子跟一个儿子，大姑娘嫁了，小的还小只能顶半个人用。

又问起宋慧芳他们在城里咋样，宋大舅舅知道方志国不在了，只是那阵子人家正给儿子说媳妇儿呢，就给耽搁了。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宋慧芳简单说了下，总之方志国虽然不在了，日子倒也过得去。妗子抹着眼泪说那就好那就好，又问了些方书豪和方书云的事，得知方书豪还在读书，就鼓励方书豪一定要考上大学，以后分配工作了好好照顾宋慧芳和方书云。

英英虽说是地道的乡下孩子，却没那种胆怯劲。为人大方激灵，很快跟兄妹俩就混熟了，带着他们出去到外面转了转。

整个村子不大，总共就两条半的巷子，半条巷子明显的房子很新，还有的是一半青砖一半土坯的房，跟英英他们家那条巷子形成明显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