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日,烈阳高照,连蝉都因天热而失了声响,但山脚下仍有无数各色衣着的人一步一拜虔诚朝圣上山。
山上,庙里的一间空房内。
祁苏青将人安顿在床上,让小丫鬟出门用冷水打毛巾给病人降温,自己则是解开床上人的衣衫,想要为其施针。
然而她还未拿起银针,突然一把折扇破空而来。
祁苏青千钧一发之际闪身避开,折扇与她擦肩而过,落在身后的床柱上,入木三分。
祁苏青回头,就看到一名白色锦袍的男人,他面色阴沉,脚下一点,已经落到床前,伸手将床上人的衣衫一手遮掩住,而后拔下折扇拿在手中,扬手就要攻去。
祁苏青虽武艺不错,但并不想和人无缘无故的打架,更何况对方招招式式都是要取她性命而来。
看男子动作,分明与床上人相识,想来是误会了什么,祁苏青想要解释,但在对方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下,疲于应付,根本难以开口。
好心救人却落得个这般模样,让祁苏青眸中不可避免的闪过一抹怒气,正想反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秦少爷!”
她看清两人的情况后急忙冲上来阻拦:“秦少爷,您别动手啊。”
秦子萧怒气冲冲的看着小丫鬟:“茗夕,你最好给我一个为何这个登徒浪子会在这里的理由!”
茗夕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登徒浪子?”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秦少爷,您误会了,小姐今日朝圣之时突然昏迷,幸亏这位公子将小姐送到山上,要为小姐施针诊治。”
祁苏青方才差点忘了,她为了行走江湖、打探消息方便,素来都是以男装示人,想来便是如此让对方误会了。
但她心中仍是怒意难平:“医者眼中只有病者,并无男女之分,若方才我已下针,公子那般行事,病人若是有个好歹,试问公子可能担当得起?!”
“我……”秦子萧知道自己误会人了,此事也的确是他不对,当即点头认错道:“是我冲动了,还请公子不要介意,不知小妍如今情况如何?”
对方如此,祁苏青也不便发火,况且方才的事情也的确是她未曾注意,因此祁苏青也不隐瞒,将赵绮妍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这位小姐近来忧思过重,肝气郁结,加上体质虚弱,又遭到烈日暴晒,这才会中暑昏迷,稍后我为其施针诊治一番,稳定下病情。只是这病难医,我却是无可奈何。”
秦子萧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疼的望着床帐内昏迷不醒的赵绮妍:“我何尝不知她忧思过重,只是……劳烦公子了。”
“不妨事。”祁苏青学岐黄之术本身也是为了救人,她给赵绮妍施针后,最后将注意事项都说罢,祁苏青也不欲多留,提出告辞。
“且慢!”秦子萧叫住要离去的祁苏青,正色道:“无论如何,今日都多亏了公子,公子将来若是有事需要在下帮忙,尽管前去准南王府找在下便是。”
“准南王府?”祁苏青惊诧的抬起眼。
小丫鬟接口道:“我们小姐正是准南王府的大小姐呢。”
祁苏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意救了一人,竟会是准南王府大小姐这般贵重的身份。
那这白衣人姓秦而非赵,却对赵绮妍可以亲昵的称呼为‘小妍’,难道便是传闻中那位准南王收的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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