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祁苏青已躺在一张简陋木床上,四下环顾,除了平常桌椅,并无陈设,屋外也无人声走动,可见这是一处偏僻的老宅。
正胡乱打量着,秦子萧手持折扇,挑了门帘进来了,见祁苏青醒了,遂道:“你睡了两天,终于醒了。”
只见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祥云暗纹长锦袍,襟口处镶了银线织锦金色富贵边,里穿一件箭袖雪色银雾稠内衫,腰间一条汉玉棱镜浮光锦腰带,越发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凡。
祁苏青动不得身子,只得费力勾了勾头,算是招呼:“这是什么地方?”
秦子萧走近坐到床边的木椅上,顺手掖了掖被角,随意道:“这是我多年前得的一处私宅,地处偏僻,无人过问,正好将你安置在此,省得外人多事。”
看了看祁苏青的脸色,他又说:“你昏睡期间我没有请大夫来看,想来你自己恐怕比那些庸医要强得多。”
祁苏青了然一笑:“我开个方子,你依样抓药就是。”
随即报出了各味药名,其中不乏蜈蚣蛇蝎骇然之物,秦子萧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奇药奇效的道理,默默记下了,便要出门去,临行时又嘱咐几句:“我去抓药,你先休息,稍后我再来看你。”
听到秦子萧的脚步渐行渐远,祁苏青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涓涓地在胸中盘桓:这许多年来,自己一直牢记灭族之恨,生生的将一颗心冰封了起来,即便是跟师父学艺,也未曾体会到这般被人照顾的情义,如今因伤卸了执念,不得不倚仗他人,这才觉得自己不过也是命若飘絮的女子,顿时心里生出许多眷念来。
傍晚时分,秦子萧回了转来,将一大包药材堆放在桌子上,一面手持折扇拨弄清点着数目,一面询问:“说说看,这些药物该怎么熬制?”
祁苏青心里颇为感激,便有些动容:“难为你秦少爷亲自动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秦子萧闻言挑了挑眉头,哼了一声:“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好似一瓢冷水浇在焰火之上,祁苏青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赌气装睡,也不言语。
秦子萧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说:“这几日王府颇不宁静,我可能没有时间来这里了。”
祁苏青睁开眼睛斜觑了一眼:“又是什么事少不了你秦大少爷?”
秦子萧不理会话里的讥讽,泰然道:“赵志靖搭上了一个青楼女子,打伤了江湖名门之子,被江湖门派单独挑战,王爷派我去应战。”
祁苏青有些忿忿不平:“他儿子惹的事,凭什么要你去拼命?老家伙安的什么心?”
秦子萧看了那张苍白的脸怒形于色,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我不过是王府的一颗棋子,王爷的心思我不想揣度。”
“那你可有把握?”祁苏青关切道。
秦子萧啪的将折扇敲在左掌用力攥紧:“为了和小妍的将来,我一定要赢!”目光中交织着坚毅与痴情。
不知怎的,祁苏青心中一紧,一抹说不出的酸涩涌了上来,将目光投向了洞开的窗外,窗下一株不知名的灌木正盛开着紫红的小花,铮铮的小枝上花团紧簇,却不见一丝绿意。
祁苏青暗叹道:“奈何春风不解意,花残叶落相见难。”
忽觉一阵微凉的晚风袭来,花瓣扑簌簌凋零了,竟显出几分秋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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