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板伺候秦子萧躺下,扎好纱帐,带上房门,轻轻地出门去了。秦子萧失神地盯着帐顶,一时又难以入睡,千头万绪,心乱如麻。
虽然自己生了反意,可真要动手,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在王府,他付出的远比得到的多,但有小妍、有一个貌似完美的家庭,也曾体验了一些亲情的快乐,他很珍惜很满足,可一旦要与王府为敌,这些将不复存在,自己又要重新成为孤家寡人了。
祁苏青身手不错,人也聪颖,若是起事,定然是位好帮手,只是对她,秦子萧也有些捉摸不透的地方。
江湖人一般都明哲保身,惟恐惹祸,可她却对自己中毒之事帮得不遗余力;那次高崖遇险,本是自己冒失所致,她却毫不犹豫舍命相救,饶是自己一颗因杀戮磨砺得坚硬的心,在那一刻也有了柔柔的感动,所以他才不忍弃她一人在山中,坚持带她回自己的私宅疗伤。
心细如发的秦子萧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未曾相识便相熟、未曾动心先动情的微妙感觉,这对于因不同利益而缔结的盟友关系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人在江湖,还是不要被性情左右了才好。
秦子萧昏沉沉辗转思虑到后半夜,终于睡着了,在睡梦中,有一个如阳光般温婉的女子踏歌而行,盈盈含笑,在天籁之音中她对自己伸出了芊芊玉手。
秦子萧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心中满怀爱意,如沐春风,觉得无比幸福。
他努力想看清女子的面容,却恍恍惚惚像隔着几层面纱,看不真切,即便如此,秦子萧仍像受了蛊惑一般,甘愿盲目而执著地随她一同去了……
就在秦子萧熟睡的时候,桑麻酒馆的贺老板去见了一个人,一个让他自己既充满希望又陷入绝望的人。
贺老板踏着颤巍巍的木梯下到酒馆的地下室,一阵阴冷醇香之气扑面而来,这里便是桑麻酒馆的藏酒之处。平时这里除了贺老板本人,鲜有人来,可是此时,里面却坐着一个人。
昏暗的光线里,只看得见一个精瘦的人影,抱着一个酒坛,佝偻着身子,显出醺醺醉态。贺老板悄无声息地走近,用极轻的声音喊了一声:“乌二爷?”
醉酒男子抬起了头,一双小眼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脸上有些皮笑肉不笑,虽有醉态,却无醉意。
贺老板谨慎地说:“乌二爷,货在哪里?”
那乌二爷并不接话,反而有些责怪的发狠道:“好小子,把我晾在这里大半夜,老子还以为你和你的相好共度春宵去了呢!”
贺老板慌慌地把一包银子塞在他怀里,低声陪着不是:“对不住、对不住,乌二爷,今天恰好逢客不便,还请您多多包涵。”
那乌二爷哼了一声,掂了掂银子的份量,收好,站起身来,将手边的一大包东西交给贺老板,瓮声瓮气地说:“这次可是王爷亲自选的货,份量已经给你分好了,记得每次用量不要搞错了,不然会闹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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