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还一巴掌

王玉柔要去都城的消息在府里传开了，舒韵站在廊下看着丫头婆子们忙活，终于要去都城了吗？都城，不但是娘亲长大的地方，也是一切的起始点。

上一世她的苦难都因舒家而起，如今她要去洗刷了舒家的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若有舒家做依靠，她定要把仇人狠狠踩在脚下……

“韵儿，你也知道了吧？”王玉柔望见舒韵脸色发白，以为是她不舍得离开，低落的说：“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我们做不了主。”

王玉柔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丝笑，“好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娘好不容易答应，让我出府，我们一定要多买点东西，去都城路上要半个月呢。”

舒韵跟着王玉柔去了长街，两人脸上带着面纱，一路都有丫头服侍着，让不少姑娘妇人羡慕不已。

小翠扶着舒韵下轿子，“二小姐，您慢点。”

掌柜的满脸带笑的迎上来，“王小姐大驾光临，您雅间里请。”又扬声对吩咐道：“小二，把店里最好的铁观音泡一壶送到雅间。”

赵小姐带着丫头从楼梯上走下来，舒兰殷勤的跟在她身后，“表姐，你等等我。”

赵小姐不屑的翻了白眼，低声道：“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自从那日县丞夫人当面训斥过舒兰，她的名声就臭了，各家的夫人小姐见了她都像躲瘟神似的，她只好黏上了赵家小姐。

舒兰心里也是恨意滔天，以前她也是被人捧着的，现在处处受人白眼，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韵儿，这家招牌点心味道还不错，你若是喜欢一会让掌柜的送些回府。”赵小姐边走边和舒韵说话，俨然将她当成了亲姐妹。

舒韵温和的浅笑，“好。”

舒兰本来低着头，一听到舒韵的声音，立刻愤恨的瞪大了眼睛，“舒韵！”

翠儿快步上前，对楼梯上的几人说道：“这位小姐，请您略让一让。”

“凭什么要我们让？”赵小姐也不愿退让，她是县令夫人一派的，早就不满县丞夫人了。正好舒兰做了恶人，她也就没有阻止。

王玉柔忍不住想出声，舒韵暗中拉住了她，淡淡的道：“小姐，您是官家之女，身份尊贵，怎么能和商贾之女一般见识，切莫自降身价。”她的声音不大，又足以让赵小姐听得一清二楚。

赵家行商，家里富而不贵，有钱却没有身份。赵家砸了不少银子才攀上县令夫人，便自觉身份高贵起来，赵小姐最记恨别人提起她商贾之女的身份。

赵小姐柳眉一竖，指着舒韵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多嘴。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真当自己高贵起来？”

王玉柔毕竟是县丞之女，赵小姐不敢正面得罪她，于是便挑了看着好欺负的舒韵。

舒韵冰冷的一笑，“小翠，告诉她我是什么身份。”

小翠也是个机灵的，清脆的应了一声，上前狠狠的打了赵小姐一巴掌，又赶紧退到舒韵身后。舒韵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这丫头果然不错。

赵小姐捂着脸，面容狰狞的尖叫：“你敢打我，我饶不了你！”

她的丫头赶紧拉住了她，“小姐，不行啊，会出事的！”

舒兰在一旁叫道：“表姐，你看到了吧，舒韵就是个毒妇，你要好好教训她！”

赵夫人正在楼上喝茶，听到丫头禀报，气愤的走出来，“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赵家的小姐？”

望见楼下昂然而立的舒韵，赵夫人脚步一顿，心中没来由的发虚。她早看出这丫头是有本事的，以前也没怎么在意，在自己妹妹手下，这丫头翻不出什么花来。让她想不到的是，舒韵摇身一变，成了县丞家的二小姐。

舒韵先出了声，盈盈一礼，“赵夫人，许久不见，您风姿更胜了。”

赵夫人一时犯了难，明明是同一个人，说话和气度完全不同，比起旁边的王玉柔，舒韵更像是端庄高贵的官家小姐。

“二小姐，不知我的女儿犯了什么错，当众挨了这一巴掌？”赵夫人心疼女儿，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舒韵神色从容不迫，缓声道：“舒韵既然担了王家二小姐的名号，自然要维护王家的名声。”

她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我受些委屈没什么，只是王家的名誉不容丝毫诬蔑，赵小姐以后要慎言才是。”

舒韵现在是县丞的义女，有这个身份在，她可再不是任人欺凌的孤女了。

赵夫人怒笑：“二小姐真是好利落的口齿。”赵夫人也顾忌着，不敢轻易动她。

“夫人过誉了，比不得赵小姐。”舒韵缓步走过赵夫人身边，压低声音凌厉的道：“赵夫人该记得这一巴掌，是从何而来。”

她从未招惹过赵夫人，当日赵夫人却指使丫头肆意打她。她并不喜欢惹是生非，这一巴掌是还赵夫人的。

赵夫人这才想起那一巴掌的事，又气又惊。她竟没有看出，舒韵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深沉。

王玉柔走在舒韵身边，轻声道：“韵儿，你刚才真厉害！那赵小姐太傲气了，以前总是挖苦我。你今天教训了她，她肯定气死了，真解气！”

舒韵温柔的抿了下唇，“我太冲动了，你以后千万不要像今天这样。”她不单是为了报自己的仇，也有王夫人的缘故。听说赵家最近很不安分，抢了不少王夫人铺子的生意，王夫人正头疼着。

“好吧。”王玉柔略带遗憾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听舒韵的总没错，也就放弃了学她的念头。

王家，王夫人正在看画像。嬷嬷道：“这几个都是家世清白的姑娘，就等您发话抬进门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纳妾旁的不紧要，第一条就是老实。”王县丞好美色，这些年不是她费力压着，只怕后宅早就翻天了。

很快，舒韵当中教训赵小姐的事就传到了王夫人耳中，王夫人一扫心头的烦闷，笑道：“韵儿既有头脑又有手段，她在柔儿身边，即便我不能和柔儿一起都城，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