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闹事

她补充：“这些也只是我的打算，到底如何还是要看你们的主意，你们不必急着回答我。”

话音未落，离翰武右手重重拍在桌上，“三妹如此处心积虑替我们考虑，我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一切按照三妹所说办就是。”

巴掌大的屋内，离翰文的声音随之响起，“我自然也愿意。”

离小宝跟着凑热闹，“小宝也愿意！”

三人相视而笑。

“……”

烛火驱散了一室的黑暗，前路渐明。

一夜漫长。

“驾——”

空谷中，马车咕噜声余音不绝，月色下一辆马车穿梭在山间。

马车内熏香袅袅，龙净渊心不在焉的把玩着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将他冷硬的脸晕染得格外柔和，暗卫还是没能忍住询问，“主子既然舍不得那女子，为何不带她一起回京城？我堂堂摄政王府，她还敢不愿意不成？”

良久无声。

暗卫大着胆子抬起头，正好撞进龙静渊冷若冰霜的眼中。

暗卫一慌，当即跪下，“属下失言。”

马车外树影倒退，李家村的一切渐行渐远，龙静渊的神色不辨喜怒，半晌才出声。

“起来吧。”他垂眼盯着手指，出乎意料的解释，“如今京城局势不明，害我的人藏在暗处，我若贸然带她回去，只会让她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暗卫辨不清他这话的意思，察言观色试探问：“主子的意思是……”

龙静渊闭眼假寐，“京城那边有消息再叫我。”

他显然不欲再提，暗卫低眉应承：“是，属下知道了。”

棉帘低垂，将寒风挡于车外。

马车带起滚滚灰尘，向着京城疾驰而去。

清晨如约而至。

离轻歌越是无暇顾及豆花摊，深思熟虑后，她去和家人商量自己的想法。

“什么？”离翰文不可置信，再三确认，“三妹，你当真不卖豆花了？”

他安于现状，自然不懂离轻歌的想法，不过很乐意洗耳恭听。

“能告诉大哥为什么吗？”

离轻歌理由充分，“如今找我就诊的人越来越多，我想着干脆开一个摊子就诊，赚的钱也不比豆花摊的钱少。而且，她的一万份的人物早就达成了！”

“也是……”离翰文莫名的伤感，“哥哥们没用，不能替你分担，之前还有龙公子帮忙，如今他走了……也罢。”

他长长叹一口气，“如今家里你最有主意，若是你决定好了，那就按你想的办吧。”

他说完离开，留下离轻歌仍愣在原地。

龙净渊……她垂下眼帘，辨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过几日，常德街上又多了个看诊的桌子。

这处摊子既无招牌又无广告，来来往往的人却很乐意在这附近停留。

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交换最新的消息。

“……”

“你看，在那把脉的人就是离家的姑娘。”

“咦？她会医术？”

“何止会，她的医术比寻常郎中都好，诊金也比别人便宜你若是有大病小病的，尽管去找她看。”

“……”

一来二去，名声也就传出去了。

离轻歌的摊前每日人络绎不绝，越发衬托得李郎中的摊前冷清。

他盯着麻雀啄食，眼底一片阴云。

“砰——”

一只手狠狠拍在桌上，离轻歌淡定自若的抬头，入眼的是李郎中气得通红的脸。

当着不少人的面，他破口大骂，“离轻歌，你这是诚心和我抢生意是不是！”

这几日他在隔壁的目光像是要灼烧了离轻歌，她并不意外会有这一遭。

她脸不红心不跳，“李郎中何出此言？”

常德街人流密集，选择在这摆摊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李郎中不这么想，怒气冲冲的和她理论。

“这镇上的人谁不知我在此处摆摊，你还敢说你不是和你作对！”气急攻心下，他冷笑一声，“各位父老乡亲看看，你们看清楚这离轻歌是什么嘴脸，简直是白费了你们的信任！”

周遭议论纷纷，李郎中自以为占据优势，越发出口成脏。

“当日我好心上门看诊，你却玩恩负义，我本不想和你计较，如今你倒是越发欺人太甚了！”

近几日李郎中憋了一肚子的气，在此刻方才得以宣泄。

从离翰武露面揍他后，原本的病人对他敬而远之，偏偏离轻歌生意红火，他怎能不生气。

“然后呢？”离轻歌不动如山，任由他说。

“然后，你还有脸问我？”李郎中脸红鼻子粗，“你个……”

电光火石间，他心生一计。

在众多注视下，李郎中奇异的逐渐平静。

头顶烈日灼心，他不紧不慢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直视离轻歌无波无澜的眼睛。

“然后？”李郎中嗤笑，“说起来，我的事倒不是最要紧的，只是大家可要想好，自古以来可从来没有女郎中一说。”

像是平地一声雷，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本欲看诊的人神情犹疑。李郎中看在眼里，再接再厉。

“女人能有什么医术？之前她能治好各位不过是运气罢了，各位怎能放心将命交到一个女人手上？”

“好像也是……”有人嘀嘀咕咕，“不如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这番话说动了不少人，李郎中得意的瞥了离轻歌一眼。偏偏这时，离翰文及时赶到，横冲直闯冲进人群。

他一把抓住李郎中的衣襟。

“你说什么？”离翰文低声怒吼，像是只被侵占领地的雄狮，“你再说一遍！”

前次的苦痛记忆犹新，李郎中下意识就要跑。

可惜绝对的力量前他毫无反抗之力，李郎中立即装腔作势的呼喊。

“各位请看，离家人恼羞成怒了！”

离翰文怒不可遏，“你还敢恶人先告状，我本想饶你一条狗命，谁知你竟三番五次污蔑我妹妹。”

话音未落，他凶神恶煞的举起拳头，“这次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离！”

阴影罩住李郎中，他下意识的闭眼——

疼痛却迟迟没有来到，鼻尖倒是多了股暗香。

他战战兢兢的睁眼。

“哥哥，别这样。”离轻歌及时制住离翰武的攻势。

“这厮这番欺负你，三妹你怎么还护着他？”离翰武抬高声音，“哥哥今日非得把他揍老实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