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炼灵台上

“噗！”那把剑穿越炼灵台的金光，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掉下了山崖。

柳南歌转了个方向，断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肩膀，柳南歌保住了命，肩膀却流血不止，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洒在了炼灵塔上。

痛得捂住肩膀的柳南歌抬头看向炼灵塔。

炼灵台内血光轰然而起！炼灵台内血腥味极浓，九层炼灵塔每一层都“咔哒咔哒”作响飞速转动起来，一道红光自塔顶冲天而起，直射天际！

滔天巨浪狂卷而来，水声“哗啦啦”骤然腾起，拍在岸上隆隆声大作，周围景色一片水光迷蒙，气势磅礴的水墙腾起数百丈高，遮天蔽日，随即黑压压的拍下来，空气瞬间变得潮湿起来，整个人好像被裹挟陷入巨浪之中无法呼吸。

“没白挨这一剑啊……”柳南歌隐约猜到或许是十岁时的经历锁住了自己的灵力与心智，今日以血为引，封印灵力的禁锢被打开了。

御水之力重新回到了柳南歌身上，柳南歌试图催动体内灵力，惊喜的发现本是空荡荡的丹田突然有一丝丝波动。

看到炼灵台异象的凤煜辰心中一惊，“炼灵台中有人？那水光冲天……”

趁着凤煜辰这分心的空当，眼中只有凤煜辰怀中木盒的黑夜人劈手便夺，凤煜辰又与他纠缠起来，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远处天际红光隐隐，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柳南歌听着二人“叮叮当当”剑声不断，似是形势胶着，于是准备趁此机会下山。

凤煜辰作为青霄第一御剑高手，此时却十分落魄，看似剑气逼人稍占上风，但心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一萼红”剧毒入体，将慢慢卸下中毒人体内全部灵力，二十招之后必败无疑！

面朝着悬崖方向的他凝视着柳南歌金光中的模糊身影，心中主意已定，随即作势要攻向黑衣人上路，黑衣人双手挥残剑格挡，凤煜辰白衣一挥，中门大开，抓住黑衣人跌向悬崖！

柳南歌刚要走出炼灵台的金光所及之外，一阵疾风袭来，她目光如炬，立刻出手一抓，一个极其精致的檀木盒子落在了她的手上。

“快走！”凤煜辰在崖边缠住黑衣人，将木盒抛给了素不相识的柳南歌。

柳南歌转身望去，忽见炼灵塔上自己洒下的鲜血汩汩涌出，血光一路冲到了塔顶，炼灵塔九层飞速转动，血光大盛，再不是她所见的水天弥漫之境。

灿灿星空之下，先是一群雄鹰，接着是老虎、公牛、狮子……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巨兽，万兽狂奔而来，卷起了茫茫尘土，飞沙走石，大地震颤！

蛮荒时代才能见到的万兽齐奔！

柳南歌只瞥了一眼，捏紧盒子转身便向山下赶去，再不回头。

柳南歌赶回丞相府已是第二天清晨。

“小姐！您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冬菱小心翼翼的一圈圈在柳南歌肩膀缠着布。

“嗯，被一个无赖刺了一剑。”柳南歌面无表情地回答，特工生涯已经受过了太多的伤，已经对疼痛不是非常敏感了。不过遍体鳞伤的身体自己都看不下去，只是现在这完美的身体可不要留下疤痕才好。

冬菱忽然瞧着柳南歌的脸出神：“小姐，你的珠花玉簪呢？”

柳南歌这才想起自己确实带了簪子出去，随口道：“可能掉在外面了，不妨事的。”

“那是老爷送给大小姐二小姐一人一只的，是用蟠龙国使者带来的美玉制成的，价值连城呢，真可惜。”冬菱心疼不已。

清理好伤口，冬菱回身端起药说道：“小姐我们去告诉老爷吧！老爷那么疼爱小姐，肯定会帮小姐找到那人报仇的！”

仰头一饮而尽，柳南歌轻拭嘴角，“不必了，那人会主动来找我的。”刺伤了我还要本小姐帮他保管东西？没那么容易饶过他！

柳南歌心知虽已破除了御水之力的封印，但自己的灵力还是十岁的水平，在这四面环敌的处境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既不能透露自己已经恢复的事实，也不得不找些防身的东西。

“附近可有什么卖灵器的地方吗？”

冬菱见自家小姐十分淡定的样子，也就不再想着告诉老爷小姐受伤一事，微笑回道：“小姐，咱们府后三条街便是国都著名的扬贾街，听说里面都是买卖灵器的店铺，不过奴婢未曾去过，不知具体情况，不如禀告管家，让他派人带我们去吧。”

柳南歌敛起目光看向冬菱，冬菱这孩子万事为自己思考，对自己情谊深重，但心里的主子还是柳府的各位大人，实在是被压迫了太久。

“我已恢复心智这事不必让他人知晓。你不是没去过吗？那我们两个现在就去看看。”

两个翩翩公子从柳府后门偷偷摸摸地走了出来，四处张望见确是无人，步子渐渐大了起来。

柳南歌现在才觉得还是男装最舒服了，天天穿着那百褶长裙，腰都被勒出了印子，但看似这里的所有女人都以瘦为美，哪怕是病态的瘦。

长袖一展，柳南歌一身黑色云翔蝠纹劲装，腰系犀角玉佩环带，英气逼人。旁边的冬菱也是一身蓝色的清秀男装，不过她比柳南歌矮了不少，站在柳南歌旁边看上去便是小厮打扮。

“小姐……啊不是……公子，前面便是扬贾街了。”柳南歌听到冬菱脱口而出的小姐二字，一个提示的眼神撇过，冬菱连忙改口。

在这人来人往的闹市被发现是柳府的傻子大小姐可不是好事。

转过街角，“扬贾街”三个大字先出现在柳南歌眼前，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连绵不绝，整条街道是排的整齐的商贩，路边的店家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柳南歌这是第一次感受这异世的风土人情，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和谐。

望见前方不远处一家店铺，牌匾上的大字龙飞凤舞，挥洒淋漓的写着三个字“一眼阁”。

这名字有点意思，这店铺牌匾虽大，店门却是极小，待走入这“一眼阁”，只见一个胡子花白的秃头老者，正在巨大的酒缸里舀酒喝。

“那个啥……看好问价，价高优先……”那老人端着快满溢出来的酒壶，大口灌下一口，醉醺醺的喊“小六子，还不快点滚出来，来人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悠悠从里屋蹭了出来，手里抱着的匣子白光熠熠，所到之处似太阳亲临，竟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东海鲛珠！柳南歌一眼就认出了匣子里的东西，那是柳府夜间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一颗就可以抵数百黄金，这不起眼的小店竟有如此富庶！

“赶快把那玩意关上，晃得人眼睛疼……”那老人不知又念叨什么，摇摇晃晃的躺到了摇椅上似是熟睡，苍老的手提着酒壶垂下，不少的酒都洒在了地上。

“喊什么喊！这破珠子还没数完呢！老头子快睡你的觉！”小六子看着约莫才十岁，脾气倒一点不小，眼神里露出的是满满不屑。

见柳南歌主仆二人站在门口良久，小六子对着柳南歌道，“两位，外室内室所有陈列之物均可出售，包括那个死老头。”

说完就不再看二人一眼，转身入内室，把匣子放在桌子上继续认真数了起来。

外室中全是合适各样的剑陈列在墙壁上，房间四角各有核桃大小的鲛珠熠熠生辉，一室剑光隐隐绰绰。

青霄国的大多数人都觉醒的是御剑之力，所以大多数的店铺都会购进大量的剑，青霄的铸铁业也十分发达，剑作为金属性的灵器，万剑齐出虽然可以对敌人造成较严重的创伤，但其实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御灵之力中规模最小的。

毕竟人人都可以提起一把剑，但顶级木水火土属性的御灵师却可以飞沙走石、水漫火烧。

柳南歌看着外室的金属性灵器并没有自己需要的，便沿着狭小的通道向前行进，走了片刻忽然一片开阔。

内室高约八米，四周是多个巨大的书架，上面陈列着奇形怪状的各式灵器，水、火、木、土属性一应俱全，每个灵器都隐隐发出隐晦的光芒，只不过那光芒似是被什么封住了一部分，不同色彩的光芒交相辉映，内室之中一片绚烂璀璨景色。

小六子依然趴在柜台桌子上数鲛珠。

这一屋子，竟都是顶级的灵器，还有些高级聚灵器，作为空间用来随身收纳的大量灵器，柳南歌虽是做了心理准备，看着这场面也不由得心内一惊。

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柳南歌目光渐渐凝聚，定格在了左前方的一件水蓝色三角形状的宝塔。

那宝塔通身碧蓝清亮，立在一块放进大小的蓝色绒布上，宝塔内蓝光折射，透出些许极为纯净的光芒。

“那是水属性的高级防御系灵器，名为八宝鉴灵塔，是本店镇店之宝之一。”小六子扫了一眼又继续数珠子，“忘说了一句，我这店里的东西皆有灵性，必须购买者亲自催动并操纵成功才可交易，姑娘若是喜欢可以试试。”

柳南歌见他直接戳破了自己的身份，低头继续查看灵器。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个不起眼却十分阔绰的店和这店家二人才是最奇怪的，自己女扮男装被看出来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