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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买了些肉还有虾、蛤蜊、豆腐等，每次孙晨都挑得很仔细，这里摘一点，那里捏一下的，那神态不像买菜，倒完全像个整形医生，万美实在忍不住就问他：

“你的职业是？”

“我？东部市立医院的牙科医生。”他还在专心挑虾，万美立即紧闭了嘴。据说医生在选女朋友的时候很挑剔，牙医更甚。万美虽不是皓齿，但牙齿倒也整齐，没给自己丢过脸，但要在牙医面前，肯定就惨不忍睹了。

孙晨好像看懂了万美的心思说：“你的牙还不错，不过应该经常洗洗。”

万美的嘴越发闭得紧了，生怕嘴里喷出一丝让牙医感觉到不舒服的气味。

万美的择偶范围是不包括医生的，也从不和医生相亲，因为害怕在他们面前被分割成一个个身体零件。现在她却碰上了一个牙科医生，而这个男人虽然只是“一扇小窗”，但她并不讨厌他。

法则法则……

嫁个好男人黄金法则第八条：不要给男人限定职业范围，好男人无处不在。

万美默念，给自己打气。

午饭非常丰盛，油焖大虾、微波蛤蜊、肉末豆腐汤、蒜蓉茼蒿。每样菜除了味道好以外，样子还很精美，吃饭时万美去厨房拿筷子，厨房竟然也收拾好了，油盐酱醋摆放得很整齐，灶台也擦得锃亮，不像她，做一次饭，厨房就像闹了贼一般让人无从下手、无处落脚。

“你不经常做饭吧？外面的东西不卫生，而且很贵，自己做了吃得放心又实惠。”孙晨说。

“我不喜欢油烟味。”万美解释。

孙晨说：“那你结婚以后怎么办？”

“让我老公做呗。”万美大大咧咧地说着，其实用余光去看孙晨。

孙晨脸上现出的诧异没躲过万美的眼睛。

万美故装诧异地问他：“怎么了？不能接受吗？听说青岛男人在家都做饭。其实在家务活分配上就应该遵循能者多劳的原则，你说对不对？”

孙晨虽然很不赞成万美的观点，但也没有再固执下去。

这让万美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但还不错，至少不固执，孺子可教也。

嫁个好男人黄金法则第九条：和谁交往就要旁敲侧击了解他与自己的不同，要把自己的观点通过各种途径告诉对方，这样不至于交往到后面感情深了却因为某些生活习惯不同分手。

万美很快在孙晨身上试用了好几条法则，果然好用。对孙晨有些了解后发现他并不是个讨厌的男人，但也不是个让万美感觉有激情的男人。

他与林常风截然不同，林常风让她心跳，让她脸红，让她忘记她的那些法则，只剩下感觉。

这期间林常风给万美打过一次电话，是在那个涨潮的夜晚后，在万美听见钟艳的话后，在万美从期待到冷却后。所以那个电话对万美来说其实是挑衅、是漠视，所以万美接电话的语气明显很冷淡，淡到对方只要不傻就能听出自己不受欢迎。

林常风自然不傻，他不明白万美这是怎么了。也许老姑娘都这臭脾气，他是不愿意去猜去哄的，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花心思在女人身上了，万美虽然他让有些许心动，但也只是心动而已，不同的女人现在都能带给他不同的心动。心动在于他只是情欲上的冲动，没有别的。

这以后林常风没有再给万美打电话，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就通过钟艳和万美联系。

钟艳每日打扮得像个花蝴蝶，变换着各种样子的LV包包，在公司翩跹起舞，万美视她为眼中钉。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是LV专卖店里的营业员。”万美和曹莉莉在卫生间碰面，钟艳扭着小屁股刚刚离开。

“我怎么闻着一股强劲的酸味呢？”曹莉莉故意在万美身边嗅来嗅去。

“去！”万美推开曹莉莉。转身要走的时候无意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颧骨越来越高了，眼皮耷拉着，皮肤暗淡无光。她努力对着镜子笑了笑，颧骨猛地往上耸着，眼角的皱纹惊人地堆积在一起，嘴两边的肌肉气势汹汹地在嘴角横着，乍一看像个男人。

女人一辈子都在寻找man，却发现最man的那个原来是镜中的自己。岁月不但剥夺了你的青春，连你的性别都要模糊了。

“难怪人家只喜欢二十五岁以下的。”万美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自己心里对这句话一直耿耿于怀；原来自己真的是有些吃醋。

“小美，你和那个孙晨怎么样了？还那样不清不楚地相处着？”曹莉莉问万美。

“就那样呗，反正我也不是很确定要和他在一起。试试再说。”万美撇撇嘴，一副无奈凑合的神情。

“试试？你们上床了？”

“没有，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呀。”说完万美就后悔，最近嘴巴总是像关不住的闸门，没事就倒垃圾一般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莉莉，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什么？就是和她不一样，不会随便和男人同居？可我是想解释的，我不想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其实……

万美理屈词穷。

“别其实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曹莉莉的解释太符合万美的意思了。万美不自觉抱了抱她，也是为她难受。

今天她说出这番话来，说明已经认清了李默成。

“那你为什么还不赶走李默成？”

“他是我二十八岁以后碰到的最优秀的男人，我害怕错过了，所以才死死抓住，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曹莉莉转过脸，但万美还是能感觉到她在哭。

万美能理解她。青春眼见尾巴都拽不住了，好容易掉下个又帅又有钱还幽默体贴的男人，哪个女人都会抓得牢牢的，不松手。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寻觅终得圆满了，以为从此就幸福了。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要哭也得找个好地方，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这里臭气熏天的，哭得没情调。”

曹莉莉扑哧笑了。

她们走出了洗手间，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万美其实是想问问她，和李默成现在相处得怎么样了？他改过自新对你好起来了，还是依然如故整日抱怨？

但曹莉莉很快回了办公室。下班前万美去找她，又听说她早早走了。

市场部的经理说起曹莉莉来颇有微词，看来曹莉莉早退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