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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这?”林常风指着敞开的门口问。
“对呀,快请进吧。今天真要谢谢你了。”万美连忙推开门,请林常风进去。
关门前万美又看了一下对门,门还是紧闭着的,她砰一声把门关上。
“租来的房子吧?”林常风问。
“你怎么知道?”
“看你关门那动静,还有这摆了一屋子的东西。”林常风在屋子里转悠。
“对了,这么晚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万美把桌上的李默成买来脏兮兮油腻腻的东西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
“我睡不着觉,所以给你打电话了。你怎么被这个男人纠缠上了?”林常风在沙发上坐下。
“你认识他?”我诧异。
“谈不上认识,但我知道他是个无赖。”林常风脸上有说不出的表情,眯缝着眼,好似有深仇大恨,难怪刚才不由分说就为万美解围。
万美心一惊,难道这个男人骗过他某个女朋友?
万美期待地看着他,以为他会说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没想到他不吭声了。他不想说那万美也没办法了,她拿起手机,拨了曹莉莉的电话。
电话通了。
万美不等曹莉莉先说,就叽里呱啦说开了:“我打了110,警察把李默成带走了。我不管你要怎么处理他,我告诉你,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恶心的男人,送给我我都不要,更不会跟你抢!”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关机!
想想和曹莉莉这么多年的朋友,她怎么可以信那个男人而不相信自己?
一股泪突然要涌出万美的眼眶。
“你等我一会。”万美冲进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痛哭起来。
她感到后怕。
如果林常风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如果警察相信了李默成的话,自己今晚要怎样摆脱那个恶心的无赖?
万美眼泪无休无止地涌出来,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喉咙干涩而紧绷,像被一双手紧紧攥住又痛又紧。
一双温暖的手拍了拍万美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林常风的声音轻柔而低沉。万美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哭起来。
她的眼泪、鼻涕在他胸口留下了一大片印子,湿湿的沾着她的脸颊,让她那一刻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我看你最近还是不要住在这里。”林常风说。
“嗯。”万美懒懒地靠着不想说话。原来靠在胸口听一个人说话与面对面说话感觉如此不同,他的胸口像有个扩音器,声音真实而清晰。
“你可以搬到朋友或者亲戚那里去。”
“嗯……”万美继续陶醉,任凭“扩音器”在她耳边震动。
“那我现在就帮你收拾东西,然后送你过去。”
“去,去哪?”万美这才清醒过来。
“搬出去呀?”
“为什么?搬去哪?”
林常风两手放在万美的肩膀上,正视着她的眼睛说:“刚才那个男人肯定会再来找你,我不一定还能像今天一样及时出现,所以你必须暂时离开这里,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除了这里我能去哪?”万美低声说。曹莉莉那她肯定是去不了的,除了她那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要不这样,我在鲁信长春还有一套房子,前段时间租出去了,刚腾出来,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暂时在那住几天。”
“那这里怎么办?他会不会过来砸门?”
“别担心,我一会儿去物业那里交代一下,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吧。”林常风在卫生间环顾了一下,拿起旁边的塑料袋,把万美放在洗脸盆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扔进袋子里,见她还在发呆又说,“这里我帮你搞定,你去收拾衣服吧。”
说完他伸手打开顶上的柜子,并摁开了柜子旁边的灯。柜子里顿时亮了,他又在里面找到了牙膏放进袋子里。
刚要出卫生间的万美见林常风如此熟悉这房子,诧异极了。
他怎么知道这个柜子有灯?曹莉莉第一次来这,愣是被这个柜子镇住了,她们一致认为设计者实在是太有生活感了。
难道他来过这?
万美满脑疑惑,边收拾东西边张望从卫生间出来又在客厅忙碌的林常风。
他从鞋柜里帮万美拿了双拖鞋,还进了衣帽间找到了万美的背包。
“我真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到过这。”万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林常风头也没抬说:“我有个朋友也住这个小区,房间格局都差不多。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走。”
说完,他把万美手上的衣服胡乱塞进包里,背起就走。
万美慌忙去桌上收拾纸巾、钥匙什么的,一张图画压在钥匙底下,万美拿起来看。
是昨晚为Breeze画的画像。
“这人看上去怎么这么像我?”林常风探头过来看。
林常风的话让万美的心惊了一下。
原来整个晚上自己都是在想他。
虽然万美心里不想承认,但这张画却显赫的在这里提醒她。
“画得这么好,给我收藏了。”林常风一把夺过画,拉着万美出了门。
万美后来听物业说,她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李默成就来了,在她房前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后来又去敲孙晨的门。
万美不知道孙晨是出门了,还是故意不开门。
林常风给万美找的房子有些旧,满屋子别人扔下不要的家具和垃圾,看来要费不少工夫收拾。
林常风也没料到房子被糟蹋成这样,承诺第二天帮万美把房子粉刷一遍,再买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当晚万美就凑合着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一晚上万美也没睡着,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利用休假的时间看房子,一定要在一个月内买好房,一个月装修,再有一个月就搬进去。
再也不要过这种租别人房子的生活,她要有一个没有别人生活痕迹的房子。
星期天一大早林常风就来了,身后还跟着粉刷匠,安排好任务后,他们又奔了几家家具城,买了不少东西。
然后大包小包往家里扛。到了晚上八点,一切终于弄妥当了,他们累瘫在地板上,看着对方花猫一样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来,过来。”林常风向万美招手。
万美递给林常风湿毛巾,林常风却伸张脸过来,让万美帮他擦。
万美轻轻擦拭着林常风的脸,高耸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
那一刻,万美满心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