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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张副导的电话便来了,与郑安河约在了下周,地点按照夏念之的提议,在高顿;而布莱那里也有了好消息,说是定位到了当初发短信给时询的那部手机,正派人过去追踪,一两天内便会有结果。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
夏念之感叹着,任由化妆师折腾了半天,这才心事重重地坐进了盛夫人专门派来接她前往生日晚宴会场的保姆车。
加长版的劳斯劳斯幻影,豪族大户的出行标配,速度极快,却稳如磐石。
夏念之划开手机,犹豫着该不该事先跟盛痕打个招呼,否则两人,啊,不,是三人,在生日晚宴上碰见了,他们两人尴尬与否她不清楚,倒是她定然尴尬到地心。
还有沈冉冉,沈父乃是主管广播影视和信息网络视听节目这块的一把手,更加不好惹。
夏念之遥想当年与沈冉冉酣畅淋漓的一战,犹如泼妇骂街,全然不要脸面,如今想想,可真的是年少轻狂,不知死活,但沈父也是好人,耳根子竟然没有在女儿的可怜哭诉中,暗地里朝夏氏制作的几部电视剧使绊子。
今天……
“夏小姐,您看着脸色不好,需要什么帮忙吗?”
夏念之摆摆手,继而专注于屏幕上的网页,她刚刚发了个求助帖,题目叫做——我等会儿要和我的前男友,前男友的现女友,同台竞技,请问,怎么样才能压过他们一头?
下面的评论回复极有意思,各式各样,还极其富有脑洞和创意,夏念之一个个地看了,心情倒是莫名便好了许多,而刷到最后,一个几秒钟前刚评论的ID‘我太太姓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挺有缘分的,和她同一个姓氏。
夏念之看了眼该ID的建议,竟然是让她带上现男友去砸场子。
夏念之一笑置之,如今的她,还不敢斗胆无视盛痕的命令,思及此,突然便觉得极委屈不甘,盛痕自己愿意成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变态败类,却非得拉上她刷新三观,天底下竟有这种道理,巧的是她还低头了,可笑至极。
一路上无聊,登维波小号在时询的粉丝博里浪了会儿,又点赞了下《连理枝》放出来的各主演角色歌,忙活许久后,无意间却在时询的维波下面,看见了一张照片。
背景是晨曦微光中,漫天的雨,拥抱在一起的男女。
当然,男女是谁,夏念之清楚,然而外人只单凭一张照片,是根本认不出来。
但那个评论却极为耐人寻味,奸夫淫妇。
夏念之:What?Fuck??
记下了ID,且默默用小号加了关注,对方显然也是个小号,维波内容拢共就三条,还都是些无营养的转发。那时,灵岩山的人都撤了,能从那个角度拍到这张照片的人,无非就是搜救队员和那时在场的路璨,她倒是很想知道,猫腻在哪儿。
夏念之决定先钓个鱼。
从《连理枝》项目启动,路璨担任男主角后,他的行为举止便走向了极其怪异的画风,令人不适不说,总觉得诡异,且夏念之极信任她的直觉——路璨有秘密。
——
驶过跨海大桥,进入马尔巴岛后,幻影绕过岛上一片椰树林,稳稳停于一奢十二楼门口。
两旁盘龙柱上镶嵌的珍珠,在以银白为主色调的磅礴建筑外,散发着盈晕的光芒,温柔不刺眼,令人极舒适,夏念之留在车里许久,待烦躁的心情平淡下来后,才踏上红毯。
保镖指引着夏念之进入晚宴会场,几步之后,似有所感,夏念之停下脚步,转过身,漠然与她极不想见的那人对上视线。
紧随幻影其后,千万起跳的豪车缓缓驶来,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狠狠瞪了一眼台阶上的夏念之,不屑道:“你怎么没说,夏念之也会参加今晚伯母的生日晚宴。”
路璨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场生日晚宴由他母亲一手筹备,事先他并不知道他母亲会邀请夏念之,而夏念之竟然还真的答应了。
“你怎么不说话?做贼心虚吗?”盛装打扮的女人面容愤恨,咄咄逼人:“你到底还要我在平城的达官显贵面前,丢脸多少次,你才满意?”
“沈冉冉,适可而止。”
路璨剑眉紧蹙,极不耐烦:“不想参加,可以立刻离开,没人拦着你!”
……
晚宴主场位于岛上风景最优美的地段,浮于海面的全透明玻璃房,水下的珊瑚和鱼清晰可见;周遭用栈栏建起围墙,爬山虎遍布,明明是寒冬腊月时节,暖气无限循环,温如初春。
晚宴布置和装饰风格,是盛夫人最喜欢的粉玫瑰和蝴蝶结,优雅又俏皮。
甫一踏上钢化玻璃地板,小羊皮底的高跟鞋轻叩,声响不大,却因晚宴主场内低调悠扬的小提琴曲舒缓做比较,陡然放大了其尖锐的部分,将众位宾客的目光吸引到了身上。
夏念之心底默默叫苦不迭,本来打算送了礼物拜寿后,便悄莫愣登地一招‘还有事’遁了,但此时却无意招惹了许多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她。
耳畔甚至可听见宾客们的窃窃私语,有疑惑于她作为夏家人,竟然还敢出现在盛夫人生日晚宴现场;亦有对她身为路璨前女友,却亲自上门对前男友母亲贺寿的不解;当然,也有些平城名媛圈的‘老人’,向新人们介绍她是谁……
入场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倒是从里到外,被扒了个一干二净,片甲不留。
夏念之默默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这些还只是小菜一碟,时询那些粉丝的扒皮功力才真正的是令人拍案叫绝,五体投地的佩服,想到时询的粉丝,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吸引那群有才华小姑娘们聚集起来的本尊——时询。
自前些日子闹的不愉快后,时询便不再主动联系她,偶尔她去练习室探班,也每每被完全忽视,毋庸置疑,时询再次与她闹起了别扭,所幸这次,时询没有影响工作。
布莱试探性地问她,为何与时询吵架,刚经历了生死大劫的人,让她对时询好点儿。
大抵是他们这次的冷战时间跨度有点长,连向来高举公私分明大旗的布莱都来问了,可见那天晚上与时询的谈话还是有了效果。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孤高的勇气,值得钦佩;明知不可予却应之,是伪善的自私,只配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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