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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之被盛痕气得头疼,却只能这般答应下来,气呼呼准备拿纸笔写租房合约时,盛痕却拿过大衣外套,随意往右手臂上一搭,丢了句‘稍后签字’,便径直往门外走。
早就习惯了盛痕的来去如风,这尊大佛要走,夏念之倒反而松了口气,谁知不经意间,却注意到了脚下软绒纯白的羊毛地毯上,有点点殷红,走近了,瞧仔细才发现——盛痕刚刚坐着的沙发边,有三三两两的血珠积聚成团,分外刺目。
“等等!”夏念之起疑,疾步走到盛痕面前,横手拦阻住他离开的动作:“你受伤了?”
“小伤。”盛痕知道瞒不过,随口安抚道:“无大碍。”
不顾盛痕等会儿觉得她举动越界,会对她发飙的可能,夏念之一把掀开了盛痕搭在手臂上的大衣,只见男人的右手已然被鲜血染红,甚至连深棕色的呢绒衣料上,亦沾染了些血迹。
夏念之心下一沉,默默将盛痕右手的袖子全部往上捋好。
不多时,手臂上的整个伤势便完整展现在眼前,虽然盛痕之前做过简单处理,然而伤口横贯了整条手臂,所以刚刚她甩开手时,手臂打在沙发扶手的木雕尖锐处时,才又让伤口重新裂开,也才会有这般血流成河的架势。
眼前盛痕的伤势,令夏念之确信动手的那人是下了杀心的,谁与盛痕有那么大的仇怨?
夏念之愤愤不平,若是让她知道了,非宰了他不可!她都还没有欺负,何时轮得到那些跳梁小丑来蹦跶,获取存在感了?!
“你这样出门,没走几步便因为失血过多直接厥过去,那都是可能的,逞什么能?”
夏念之拽着盛痕回到沙发坐下,又忙不迭地拿了药箱,边检查伤口情况,做简单止血处理,边建议:“我让张医生到家里来,他更专业些;至于医院,你还是别出现在那里比较好,省得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大做文章,闹得满城风雨。”
话落,盛痕不发一语;夏念之觉得奇怪,抬头去看,却猛地撞进了盛痕的视线。
男人的双眸漆黑如曜石,剔透却深沉,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意味不明。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夏念之,你不能否认……”盛痕蓦然笑了,语气骄傲又笃定,像个交卷后,确认他肯定能得满分的孩子:“这次,你的确是在关心我。”
闻言,夏念之愣愣盯着盛痕,因拿捏不准他此刻的话中真意,而陷入了失神。
一时间,暗潮涌动,情愫翻滚。
盛痕今日诡异的纠结于‘关心’二字,令夏念之的心跟着乱得一塌糊涂,直视盛痕的目光,夏念之不得不暗自默认——对于盛痕,她的确是心怀鬼胎,图谋不轨;
然而,纵然如此,那又如何?
人呐,无论哪辈子,勇气皆是有定额的,她这辈子全花在了盛痕身上,余下可怜的那么点尊严、脸面、名声,无论哪样,她断然不可能再丢第二次。
半晌后,夏念之仰起头,才反应过来盛痕仍在看她,黑眸深沉且是深情。
不能当真,不能深陷,那便长袖善舞,装聋作哑,四两拨千斤。
“我当然关心你,毕竟你我还是合作伙伴,应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不是吗?”夏念之故意对着盛痕眨了眨眼睛,眸光如日下清溪,波光粼粼,水色潋滟。“更何况,古话说得好,日行一善,偶尔让人道精神出来放放风,也不是不行。”
“念之,还记得我们是合作伙伴就好,分道扬镳总不如并肩共进,何况,我们的合作,无论哪方面……”盛痕尾音加重,视线不偏不倚往唇边一落,沉声笑:“一直以来都很和谐。”
MD!这混蛋变态死老男人又脑内开车!
夏念之心底深处腹诽不断,面上却是无所谓,给张医生打了电话后,便拿药剂继续为盛痕涂抹止血,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稍重了,令盛痕觉得疼。
伤口血肉翻滚,那人竟还用了倒刺,插进手臂伤一次,收回时又再伤一次,心思够狠毒。
“你身边那些保镖莫不是白吃饭的,连个人都保不住?”垃圾桶里染血的棉布越积越多,夏念之的脾气亦是越加不好,面露愠怒,忍不住责备:“盛痕你真是嫌弃自己命太长,受伤了又喝酒,到底哪位大人物的局,值得你这么拼?”
“好奇的话,不如我们来猜谜语,你猜对一次,我减掉你一年的利息,如何?”
一年的利息,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盛痕的提议令夏念之颇感兴趣,好奇追问:“如果,我猜错了呢?”
“一年利息翻倍。”
“奸商!”夏念之果断拒绝:“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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