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迷人眼,这大概就是兰新入宴后的唯一感觉。
南疆宴会虽然也人多,但却不似京城拘束,说了招待女眷,便没有一个男子参与。而南疆的宴,人们若是开怀一笑,凑在一起唱唱跳跳也属寻常。
云初然未曾注意那如云佳丽,反是对那少将军有些上心。
她是借口亲事想要留在将军府,等会闹腾起来,想来这门亲事是挣不脱的,总得了解一下这将军府的少将军究竟是何许人。
她笑了笑,举止优雅地端起酒杯,看着身边清丽可爱的女郎,“方才还未及细问,不知妹妹闺名?”
那女子也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遭来,方才屡屡想问,却屡屡都被云初然说话岔过去,一时便忘了,没想到这会儿她竟然主动提起。
“我是兵部侍郎陈元轻庶女,陈馨儿,”陈馨儿腼腆一笑,一看就知是常年在府中不出门,不大善交际的姑娘,“姐姐呢?”
“我叫云初然,你叫我初然就好。是从京城外来拜访将军府的,恰巧碰着今日继夫人设宴——”
“嘘!”云初然话还没说完,陈馨儿便脸色一变,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紧张地看看四面,见无人注意她们,这才放下心来。
“姐姐记住,这大夫人最不喜欢人家喊她继夫人了,咱们私底下说说就可以了,这宴会上你可别叫人知道,否则大夫人会生气的。”
本来就是继夫人,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云初然不以为意,所幸她现在还不想恶意生事,便感动地抱住陈馨儿的手,一脸后怕道:“是这样啊,谢谢妹妹提醒,姐姐险些犯了大忌讳。”
陈馨儿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别这么说,对了,姐姐刚才说是来拜访将军府的?不是来选……的?”
陈馨儿省略了两个字,但云初然却听得出来。
她优雅从容地解释道:“自然不是,也是不巧撞上,敢是为少将军选娘子的?”
“姐姐说笑了,哪里是为少将军,”陈馨儿压低声音,“少将军是已逝大夫人的孩子,这将军府的嫡子,但姐姐怕是不知道吧?那少将军幼年还受人诅咒过,身上带着邪气,为人阴沉可怕,根本没有人敢靠近!”
“哦?”云初然惊讶,“他可是将军府的嫡子,怎么会混得这么惨?”
再说诅咒这种无稽之谈也有人信?
别的不说,就为这将军府的继承,将来也可以光耀门楣吧?
陈馨儿:“……”
陈馨儿掩嘴轻笑,一脸看稀奇地看着她,“看来姐姐是真的不知道啊,如今这将军府是继夫人当家,继夫人生下的五公子尹景曜虽然不得老将军宠爱,但继夫人却深得老将军信任,人人都说,将来这将军府后继,未必就是少将军呢。”
云初然挑眉,原来这少将军不是尹景曜啊,尹景曜竟然是和继夫人生的孩子。
先帝赐婚,赐的便是将军夫人之子和她,这严淑惠成了继夫人,自然她的婚事就落到了尹景曜的头上。
难怪,因着是亲生的,所以才想要得一个高门第的女儿入府,他们云家没落,嫌自己配不上了,这才千方百计想要除掉她。
但,他们竟然敢对云府下手,其心太过狠毒!
想到此处,云初然心中恨火顿时燎原,指节微微泛白,用尽全身力气按捺住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栗,云初然将目光投向了严淑惠。
严淑惠正同白纤纤说话,眼神却在四处打量与会的女子。
云初然有些奇怪,她本以为严淑惠心中认定的女子正是白纤纤,但却又为何要另办一场宴会再行甄选?而那白纤纤,也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笑得婉转温柔。
见宴会上的人越来越多,想来时机也差不多了,云初然整理了一下衣装,袅袅娜娜地站了起来,淡妆素裹,楚腰款款,迈起细步走出女眷中。
兰新紧随其后,袖子里放着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防着意外。
陈馨儿奇怪地看着她,“她这是去哪儿呢?”
身边的丫头小巧也很疑惑,“二小姐,这位云小姐长相出众,落在美人堆里也是拔尖的姑娘,可京城里也没有一个姓云的贵族,她是哪儿冒出来的?”
“嗨,反正咱们今天是来蹭吃蹭喝的,”陈馨儿倒是饶有兴趣,丝毫不介意云初然离席往前,“这一品将军府是没有咱们庶女的落脚地的,你管她呢?”
小巧一脸恨铁不成钢,“小姐,您也该去争取,万一飞上枝头当凤凰,回府就不用受大夫人的恶气了。”
陈馨儿摇头,“飞上枝头当凤凰,可凤凰不如意,还不如野地里自由蹦跶的草鸡呢,吃东西,别说话。”
那厢,云初然已经走到了严淑惠面前。
严淑惠本同白纤纤说笑,这话也不说了,也不笑了,脸色都僵硬起来,气氛也沉了下去,活脱脱一副撞鬼的模样。
云初然嫣然一笑,高声道:“遵从先帝诏令,初然受家父之命,前来京城拜见老将军、将军夫人,夫人安好。”
语出惊人,一句“先帝诏令”瞬间让整个闹哄哄的屋子椽华堂都静了下来,那双双顾盼美目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云初然。
陈馨儿手中酒杯险些摔下去,猛地抓住小巧的手,“云府,赐婚……我依稀记得,当年的右相云柏和将军府是有一场赐婚是不是?”
小巧怔然,“这,不会吧?右相都去南疆了……那和发配有什么区别?将军府怎么可能承认这门亲事?”
陈馨儿不以为然,“不承认就是悔婚,先帝诏令,他们也不敢吧。”
小巧无言,反正她觉得,将军府的继夫人是不可能给自己儿子找一个发配之女的。
严淑惠的确是这么想的,她在笑,可眼睛里却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每一把都欲将云初然烧成灰烬,“这位姑娘,你在说什么呢?这,我听不懂啊。”
“夫人可真会说笑,”云初然温柔地笑了,“当初先帝在位,赐婚右相云府与尹府子女,京中诸位老大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初然已满十六,可还是贵府前几日才派人接了初然来,今日刚到京城,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看见过……”
云初然直勾勾地盯着严淑惠,“夫人,莫非真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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