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
兰新揪着云初然的衣袖,恐慌地看了眼周围。
云初然不动声色地抽出袖子,但见严淑惠身边的嬷嬷近前,对自己道:“姑娘,请吧。”
她说的是“请吧”,但兰新听的却好像是在说“死吧”。
陈馨儿已经壮着胆子来到了不远处,看了眼那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奇怪,“那个嬷嬷好像不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吧?”
小巧想了想道:“听说王嬷嬷今儿好像病了,大概是告假换了个人伺候,小姐别担心啦,众目睽睽下能出什么事?”
众目睽睽,要想出事也难,但再难,有心算计终究是危险重重。
兰新眼看着自家小姐被带走,却被云初然用眼神示意站在原地不要乱动,脸色难看。
云初然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想着短短几级台阶,又能出什么事?便是出事也是出在皇后近前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云初然不知怎的,后面的裙摆像是被谁扯了一下,她下意识护住衣服,脚下却是一个踉跄,竟一下子向着前方摔了过去!
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四面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
云初然摔得头昏脑涨,额头鼻子都磕在了阶梯上,几可算得上是“狼狈不堪”了,却不想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严淑惠嚯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云初然,你干什么!”
白纤纤也变了脸色,更是伸手护在了白雪身前,颤颤巍巍地抖着肩膀,“云妹妹,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想冲撞皇后不成?”
“嘶……”云初然痛得浑身难受,人还没站起来就被扣了一顶大帽子,咬了咬牙,捂着鼻子可怜兮兮地哭道:“哎呀,好痛,摔得好痛,兰新、兰新!快扶我起来,别让皇后娘娘看了笑话!”
兰新瞬间回神,一个箭步上前,忙附和道:“小姐,您这走路喜欢摔倒的毛病可真得改改,您看,要吓到白小姐了。”
云初然“艰难”地爬起来,头发却已经有些散乱,衣裳也沾了灰尘,很是狼狈。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白雪,害怕地缩了下肩膀,“皇后娘娘,民女不是故意的,让您见笑了。”
白雪挑了挑眉,垂头好似抖了下肩膀,云初然还当是自己的错觉,定睛再看,白雪却还是那副冷静亲和的样子,风韵流转于眉眼之间,竟然没有生气。
“你这孩子,倒是吓本宫一跳,”她抬起头,看了眼白纤纤,“纤纤,你也是,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摔了一跤么。”
白纤纤脸色微红,“我、我就是怕姑姑受惊,是纤纤多虑了。”
云初然心中冷笑,这个时候还想着讨巧卖乖,这白纤纤一手奉承的功夫倒是练得出神入化。
云初然揉着有些泛红的鼻子,突然听见身后严淑惠道:“初然在皇后面前失仪,是我教导无方,还请皇后恕罪。”
白雪撑着下颌,意味不明地看着云初然,“倒也无妨,只是可怜了云家姑娘,摔得可疼,可要让本宫叫太医?”
虽是这样说,可真要叫太医,还需要问她吗?
云初然明白她的意思,便道:“多谢皇后,但初然并无大碍。”
“虽是这样说,”严淑惠再次插话,“但今日既是花灯祈福,仪容不得有失,皇后娘娘,臣妇冒昧,不知可否让人带初然去换件衣裳?”
云初然皱起眉头,扫了眼身边的嬷嬷,心下一冷,方才分明就是这老嬷嬷在背后踩了她的裙子,才让她摔倒出丑,而这嬷嬷之前就一直站在严淑惠身边……这严淑惠又想做什么?
白雪像是也才刚想起来,忙道:“你不提醒,本宫倒忘了。林嬷嬷,快带云家姑娘去换件衣服。”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严淑惠又恢复了慈爱的模样,上前拉着云初然的手,依依不舍般道,“好孩子,快去换件衣裳洗把脸吧。”
云初然:“……”这老妖婆十之八九是想出什么狠招了。
可她不能拒绝。
那林嬷嬷同严淑惠对视一眼,稍显刻薄的目光在云初然身上打量一圈,假笑道:“跟我走吧,云小姐?”
事到临头,也不得不去了。
云初然心中越加警醒,和兰新跟了上去,慢慢从人群中消失。陈馨儿在人群里看着她,略微疑惑地皱了下眉,“大费周章弄进宫,就为了让她摔一跤?不能吧?”
“说不定人家只是想让她出丑呢?”小巧道。
陈馨儿捏着糕点退后,带着疑色转身,没两步却又停住,“皇后为什么不罚她失仪?她不是很讨厌云家女吗?真奇怪,总觉得后面还有什么……先等等再出宫也不迟。”
两人这厢疑惑不已,那假山后的两个人也很是奇怪。
君无声往皇后身边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小宫女身上看了看,沉吟道:“今日皇后居然放过了她,倒是稀奇。”
“本就是祈福的宴会,自然不好大动干戈,否则必然会显得皇后行事不甚得体。”尹珏城倒似全然没有担心皇后会发难的样子。
君无声轻笑,“这样说来,这花灯宴岂不是没有危险?”
“不,”尹珏城看向他,带着半块银色面具的脸上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严淑惠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只怕还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后招。”
但是什么后招,才会让皇后今日动怒?
两人相视不解,正在此时,御花园中气氛微变,一个更加悠远高亢的声音从花石子路上传来,“陛下驾到!”
尹珏城脸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甚确定,将自己的身形藏得更加隐秘,彻底融入了黑暗。
君无声本想出去,但想了想,也没有动。
前方乌泱泱跪下一群人,伴随着一袭玄黑龙袍映入眼帘,一个棱角分明、目藏精光的男人步入众人视野。
皇帝君陵如今已有四十三岁,不惑已过,但却依旧不见苍老,只是眼角堆积了一丝细纹。他的脊背还是很直,就像从不曾弯下的白杨,和颜悦色地笑起来,颇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味道。
只那身由内而外散发的王者气势,实在让人无法忽略,所有人均下意识地恭谨肃穆起来。
君陵目不斜视,直接走到了皇后面前,皇后白雪蹲跪行礼,被他伸手拉了起来,“皇后免礼,今日这花灯会有趣,皇后不介意寡人来此同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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