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纤纤眼底闪过不屑与嫉妒,目光扫过她的面容与身段,却没有说什么,左右这门亲事又不是她珏城哥哥的。
嫁给尹景曜那个好色之徒,整天眼睛只知道挂在女人身上,胸无大志白瞎了一副好皮相的人,将来有她的苦吃。
却听有人低声问道:“前右相云柏之女?那不就是当初提携尹老将军的恩人?”
“那云初然气度倒是上得了台面,可……这门亲事若是真的,却又为何请我们来?”
“就是啊,既然都定亲了,难不成还想让我们金尊玉贵的嫡女给她做妾不成?”
一时间,纷纭乍起,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半是愠怒,半是嫉妒。
可严淑惠气得咬牙,却还不得不起身热情地惊讶道:“哦,原来是云家姑娘!我只听老爷说过你的事,没想到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快坐伯母身边来!”
兰新松口气,握住匕首的力道轻了些。
她扫了眼众人,却见底下众女都是面面相觑,看过来的视线似乎都还夹杂了一丝嫉妒和不善,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
云初然浑然不觉,莞尔一笑,施施然上前,握住了严淑惠的手,一脸亲近与乖巧,“路上不太平,来得有些晚了,伯母见谅。”
“这有什么,能够平安到京城,便足够了,”严淑惠抬起右手,用力握住云初然,感慨道,“唉,没想到当初先帝随口一言,竟在我两家中促成这段姻缘,这么多年过去,贵府也从不派人来拜个年,老爷还当贵府忘了我们呢。”
严淑惠眼中阴冷,看着亲和,手上却和云初然较着劲。
云初然微微一笑,拇指指甲瞬间陷入严淑惠的皮肤,“山高路远,贵府不也多年未去南疆瞧瞧我的父母?好在这派来南疆接我们的人马都是‘精挑细选’的两个婆子丫头,不然啊,初然还险些到不了呢。”
南疆路遥,只派婆子丫头,其轻忽之状不言而喻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未曾说话。
她们自然看出来了这两人话中的针锋相对,一面欣喜自己或是还有一搏之力,一面又不禁感到不屑。
虽说外放南疆如同贬谪,可对待恩人之女如此怠慢,未免有些忘恩负义的嫌疑。长途跋涉,就婆子丫头跟着,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短短几句话,两人已经笑里藏刀地杠上了。
严淑惠眼皮子轻跳,手上力道登时松了,拇指穴道上留下一个青紫的指甲印,好半晌才缓过气来,皮笑肉不笑道:“姑娘这就不知道了吧,那婆子和丫头可都是咱们府里的精锐,素日我都不舍得用的。”
云初然但笑不语,却见白纤纤突然对自己笑了笑,轻轻缓缓地说道:“初然妹妹千里迢迢而来,必然已经累了,姑母,不如让我带她先下去洗漱休息吧?”
“也是,”严淑惠温柔地笑道,“毕竟这京中闺女都在此处,初然一身风尘仆仆……”
“伯母放心,”云初然抱住严淑惠的手臂,蓦地苦了脸,委屈巴巴地眨着眼睛,“初然一路行来,就是为了和伯母见面,毕竟圣恩在心,不甘或忘,敢以一己之不爽快,怠慢众人?毕竟……将来这也算是一家人了。”
严淑惠瞪大了眼睛,谁跟你是一家人!
还没纳彩成亲,哪来的一家人?!
被刻意忽略的白纤纤嘴角僵着,“素闻南疆女子豪放直接,但是云姑娘,这京城有京城的规矩,说话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
白纤纤话一出口,顿时有人上赶着帮腔,“就是啊,云姑娘今日怕是第一次进入将军府吧?方才大夫人也说了,先帝随口一言,岂能当真?”
“还没进门就一家人了,真不害臊……”
云初然可不怕害臊,她这个人向来对非关己身之人事看得极开。
这些勾心斗角的人,远没有她的蛊虫有趣。蛊虫还知道力争上游当蛊王呢,这些人一个个却争着抢着当别人的小老婆。
严淑惠用力将自己的胳膊拔出来,正想借机让人把她带走,哪料想到云初然竟高声道:“先帝分明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岂能说笑?”
严淑惠的脸险些忍不住黑了,她捏了下身上的红蝶采花图案,咬牙道:“云姑娘,婚事的事容后再议可好?”既然都把古琴还回来了,为什不死远点?!
云初然眨眼,“伯母,人家就是想要和伯母多说说话,增进一下感情嘛。”
我不需要!!
严淑惠杀人的心都有了,谁想,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进下人声音,“大夫人,公子和五皇子狩猎回府,说了收拾好就过来顺便拜见夫人。”
众女惊喜哗然,咯噔一声,严淑惠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今日云初然大张旗鼓地用婚约说事,若是景曜和她真见了面,怕是没什么事都要传出什么事了!
她正紧张着,突然,那下人又道:“少将军派人传话过来,也说稍后便至。”
众女闻言,表情瞬间变了变,有喜也有忧,古古怪怪的,好好的气氛瞬间恹了下来,大概也只有两个人是高兴的。
一个便是白纤纤,一个却是严淑惠。
云初然难忍好奇地看向外面,严淑惠却倏然站起来,容光焕发,心中奸险冷笑,面上却无比和善道:“初然说得没错,圣上一言九鼎,你与我将军府的公子本就是定过娃娃亲的,当然算是一家人了。”
“姑母?!”白纤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态度大变的严淑惠。
严淑惠轻轻地看了她一眼,白纤纤顿时浑身一凉,没再出声。
云初然警惕大起,却被严淑惠一把拽起来,慈爱地摸了下她的手,感动道:“初然姿仪窈窕,也是人中龙凤,合该配我将军府之……少将军。”
什么!?
白纤纤豁然变色,瞬间坐不住了,“少将军?姑母,你弄错了吧?”
“没有弄错,”严淑惠正色,“当初先帝赐婚,先夫人仍旧在世,说是赐给大夫人长房嫡子,当然是给初然和少将军订的婚约,何况当初订婚信物还是先夫人常抚之焦尾琴。”
云初然也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这严淑惠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娶她,竟然将她推给了那个传说中受了诅咒的少将军!
白纤纤还要争辩,严淑惠却狠狠瞪了她一眼,忙给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此事已决,等老将军回府再行确定成亲之日!来人,先带白姑娘去厢房好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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