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白。”
电话那头,是女人娇柔妩媚的声调。
谈予白调整情绪,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么早打电话给你,是不是吵醒你了。”
“醒来有一会儿了。”
“今天下午的招标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谈予白愣了愣:“之前不是说总裁陪你去么。”
杜沁怡咂咂嘴:“我爸临时闹了胃病去不成了,这次招标会很重要,来的都是业内出名的投资人,我怕我会搞砸……”
没等杜沁怡说完,谈予白就果断答应下来。
“好,我和你去,”
“真的?那太好了!你现在就来我家吧,让我爸尽快把注意事项和你交代一下。”
谈予白有些犹豫,他转头,从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见病房里熟睡的女人。
眉心微皱。
“怎么了?你不方便吗?”
“哦,没有。”谈予白收回目光:“我现在就过来。”
月色凄凄,余梦躺在病床上,眼角落下一滴泪。
其实她一直没睡,贪婪享受着男人带给她的,少有的温暖。
只是又一次希望落空,他还是走了。
天快大亮时,余梦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她做了很多梦,梦到以前的她和谈予白,年轻气盛,一个是被宠坏的千金小姐,一个是高冷不近人情的学霸校草。
她追了他那么多年,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铃铃~”
手机铃声吵醒了余梦,她迷迷糊糊抓起电话,口中含糊。
“喂?”
“余小姐。”
她清醒了一大半:“张律师啊,是不是诉讼那边有什么进展?”
对方说着就开始支支吾吾。
“余小姐,诉讼,被撤下来了。”
余梦心里猛沉。
“余小姐,非常抱歉,您的咨询费我给您打回卡里了,这个案子我恐怕接不了,您另请高就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传来:“嘟嘟嘟--”的电音,余梦才慢吞吞放下手机。
谈予白这么快就查到了张律师的地址,相较于之前几次,他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回想起来,这半年多以来,余梦申请离婚诉讼,已经第三次了。
这一次,又离不了了。
余梦唉声叹气,心里憋屈的要命。
睡不着,她翻个身所幸开始看朋友圈。
何铭轩: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到头来敌不过天真妖冶一张脸。
余梦看着这句话出神,她觉得写到她心坎里去了。顺手就点了赞。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何铭轩的信息。
“余老师,起这么早?”
何铭轩是余梦的学生,从小余梦就没什么继承家族企业的理想抱负,她喜欢古老的东西,双学位,除了爸爸要求的商学以外,还修学了古汉语,后来嫁给谈予白,公司更顺理成章交给他了,她兼职在本市的的一所大学当老师。
而这个何铭轩,余梦的所有课程,无论选修还是必修,都从未缺席,更未迟到。
“你不是也醒了。”
“嘿嘿,今天第一节课是余老师你的,我当然要早点起来。”
余梦这才反应过来,她今天有课!可是自己这腿脚,去上课是不可能了。
“何铭轩,你帮给各班通知一下,今天我的课程取消了,行吗。”
“余老师今天不来?”
“嗯。”
“余老师,方便说什么原因吗?”
余梦犹豫了一下:“脚崴了,不方便上课。”
何铭轩发过来一长串的感叹号,吓了余梦一跳。
“严重吗,有没有看医生?余老师你家地址是什么,让我代替同学们过去看你吧!”
这孩子,手速真快……半分种发过来这么多字。
余梦懒得打字,直接按了语音发过去。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你好好上课不要……”
分心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检查的护士就推门进来,一边推进来一个病人,一边对身后的家属说。
“手术虽然结束,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余梦想撤销重发,已经晚了。
“余老师你住院了?!”
“哪家医院?”
余梦欲哭无泪。
“我有点累了,睡一会,你安心上课。”
然后直接关了机。
手机放在枕边,余梦侧身躺着,闭眼前一秒,正好就看见自己手机后壳。
黑色底壳上面是一个男生半裸上身的卡通,八块腹肌,胸膛硬挺,画的足够让小女生们垂涎三尺。
回想起来,这是上个月何铭轩送的,他还死乞白赖非要帮余梦套上,他说学文学的老师都太沉闷,久而久之就容易古板,换个手机壳,让自己每天一开机就能触摸男孩子新鲜的肉体,容易激发肾上腺素,这样人才会容易开心。
余梦一直忘了换,不知不觉用了一个月了。
翻了个身,她仰面躺着。
余梦想,其实她一点也不古板啊,以前追谈予白的时候,嚣张跋扈着呢。
只是家里的变故,让人没办法不一夕成熟。
想着想着余梦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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