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还半梦半醒着,很迷糊,脑袋只是微微抬起了一点点,发丝仍靠在谈予白的肩上。
嘴里仍旧在嘟囔:“何铭轩你怎么来了啊……”
半秒,她就觉得头顶那粗重的呼吸,扑面而来。
谈予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何况是连续两次被这个女人当成何铭轩!
好啊,真是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那个男人,连睡梦中都不忘记。
想到这类,谈予白心里更是一团火燃起来。
男人垂眸,咬着牙,两腮微微凸起,看着肩上的女人,眉心微皱,脸颊绯红。
好看,倒是真的好看,但……
越好看,他就越生气。
让何铭轩那个小子追那么紧,还是难免不会动心的么。
谈予白心里窝火,一想到自己成了替代平,不由得脑子一空,抬手就把余梦的脑袋推开。
车子晃晃悠悠往前开,余梦本来是迷迷糊糊没有力气,导致身子很软,虽然谈予白没用什么力气,她却直戳戳倒向另一边。
眼看着脑袋要砸在玻璃车窗上,谈予白又不舍得,抬手搂住她的脑袋,又按回自己肩上。
他正生着气,力气不小,余梦被这么一按,太阳穴磕在谈予白硬挺的肩上,疼的她立马清醒了。
“啊……”
余梦揉着吃痛的脑袋,睁开眼睛,那张精致到即便这么近距离看都零毛孔的脸,赫然出现在余梦的眼前。
“啊!”
她吓得猛然往后躲,不小心用力过猛,后脑勺直接撞在冰凉的车窗上。
“额……痛……”
余梦下意识痛的叫出声,下意识伸手去揉,可下一秒碰到的不是火辣辣的后脑勺,而是柔软的手背。
很明显,谈予白的反应比她快多了,他大手覆在余梦脑后,一圈一圈的揉着。
余梦别扭,看到这家伙肯定又没好事,她心里又痛又气,别扭地挣扎着。
“不要你揉。”
这三两下的挣脱,不仅没让男人松开她,反而换了更大的力气,另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余梦的腰,霸道地将她按在怀里。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有几分气恼:“怎么,就让你的何铭轩给你揉?”
余梦不明白这会子他吃的什么飞醋,只能无可奈何地窝在他怀里,砸咂嘴骂道:“神经病。”
男人好像还是生着气,一面一圈圈帮余梦揉着脑袋,很轻柔,另一面又凶巴巴地开口问她话。
“把我当成何铭轩,怎么,这么希望他来找你?”
余梦心里委屈,这个男人的气总是来的那么没有缘由?她气急了就照着他胸口咬了一口,他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余梦这一口下去,隔着衣服就形成一圈牙印。
“无理取闹。”
男人被咬的痛,索性垂下头,在余梦的耳根也轻轻咬了一下。
“啊!”余梦被弄得又痒又痛,心里像是凭空落下来好多羽毛,扫的她很痒,又没办法止痒。
难受的要命。
“谈予白你烦人死了!“
“谁让你把我当成何铭轩了!“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像谈予白说出来的,这种带着吃醋,带着不满,带着浓重委屈的抱怨,一点儿也不像这个平日里不带一点儿感情生活的男人,会说出来的话。
余梦愣了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想起了自己刚才混混默默的时候好像是叫了何铭轩的名字,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叫的,没想到真的被谈予白听见了。
余梦不解释,嘴硬。
谈予白等不来解释也不继续说什么,张口就又在余梦的耳边轻轻地咬。这一次还带着舌尖,一边咬着一边用又湿又软的舌头蹭,弄得余梦头皮都麻了。
身子更是从头软到脚。
“谈予白你怎么不讲理啊……”她连挣脱的声音都带着忍不住的轻喘,和不住地颤抖。
终于是被男人折磨的受不了,余梦喘了两口气,便急急解释:“每次我遇到困难都是何铭轩肯陪我一起度过,我当然下意识以为身边的人会是他啊……”
半响,谈予白终于放开了余梦。
双手捧着女人的脸,额头相抵着。
男人的呼吸,撒在女人的脸上。
“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
“还不是因为困难都是拜你所赐!”
谈予白微怔,好半天才沉着嗓子回复:“以后不会了。”
他说:“再也不会了。”
余梦冷冷地说:“可我也不需要了。”
她抬眼,脸上的红晕终于散开了大半。
心里也冷静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并不说话,气氛一度变得沉重,透着黑,伴着冷,忽然车子停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余梦转过头看向车外,周围都死一片空旷什么也没有。
“这是哪里?”
也不像是终点站的样子啊。
“可能是车子抛锚了。”
果然,谈予白猜对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车内司机用话筒发的广播,说车子抛锚,他下车检修。
“正好。”谈予白等司机刚下车,他就一把将余梦按在座位上,手臂圈着她,身子跃跃欲试地想要压上去。
余梦心里一阵发寒。
“谈予白你干什么?!”
“干你猜的那件事。”
“你疯了!”余梦眼睛瞪得很圆:“这是在公交车上!”
谈予白一只手抵在余梦背后的椅子上,另一只手抵在车窗上。两边的手臂就这样把余梦围住。
奇怪的是,谈予白迟迟没有动作。
余梦吞了吞口水,她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也懒得多管,趁着谈予白停住的时候,她飞快从男人手臂下面的缝隙钻出去。
幸亏余梦够瘦,竟然真的给她跑了出去。
车子前门开着,是刚才司机下去的方向,余梦一路小跑,直接离开了车子。
她想着下了车给何铭轩打电话就行了,虽然外面空荡荡很荒芜,但至少比和谈予白那个疯子在一起要强。
她刚跑下去,站在路边上,还能从窗花上看见谈予白站在车厢里,她掐腰喘着粗气。
忽然一道强光照过来,刺的余梦眼睛发痛,一瞬间除了灿亮的白色,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余梦捂着眼睛踉跄地后退几步,耳边即刻传来尖锐的声响。
那是急速下的车子,猛然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之所以余梦能听的出来,因为老港片的电影里常常听到,但这却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听见。
至此,余梦心脏就这样漏了一拍。
她再抬头看去,正看见自己刚下来的那辆公交车,被后面一辆飞速驶来的轿车冲撞,虽然公车占据体重的优势,可还是不免被小车撞得飞快往前滑动,然后翻车倒在路边。
车子,开始腾起浓郁的烟尘。
呛得余梦咳嗽不已。
还有司机,从烟尘中走出来的那个男人,是刚才在下车修车的司机。
他看见余梦,半松口气:“你下车了?”又立即瞪圆了眼睛:“那个和你一起的男士呢?!!!”
余梦一直不敢想,甚至不敢去看。
是司机的问题,让她硬生生接受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
谈予白出事了。
这个想法终于在脑海中形成事实被接受时,余梦忽然特别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下车。
如果她们一起死在这场事故中,她一定比现在好受。
余梦跟着司机,在浓烟滚滚中,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距离那场灼热的事故,越来越近。
浓烟直飞上天,即便近在咫尺,却还是看不清车子的全貌。
“谈……”余梦张了张嘴,看着翻倒在地上的车子,和碎裂的车窗玻璃,让她情绪难以自控。
刚发出一个字,就被颤抖的哭腔代替。
“谈予白……你在哪里啊………”
原本他们坐在车子中央的位置,可是余梦踉跄着摸索到车子中央时,只看到碎裂的玻璃,和歪斜的座椅。
谈予白人呢?
“谈予白……”她哭得声音越来越难以自持,直到一声很微弱的呼喊,传入余梦的耳中。
“小梦……”
“谈予白!”余梦大声回应,顺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一只带血的手,伸出在车窗外面。
余梦脑袋发麻,飞扑过去。
“我在这里!”她噙着泪,却不敢犹豫一秒。
那只手湿漉漉的,粘着血液,滚烫了余梦的手掌。
“大白,你还好吗……”余梦满是哭腔,这一刻什么都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希望她的谈予白能平安无事。
大白,是她以前上学的时候,给他取得名字,这一刻的情急之下,她又叫了他一声大白。
“大白……我这就救你出来……”
“小梦。”谈予白声音微弱,却听上去比余梦镇定的许多:“别怕,没事的。”
余梦早就哭成个泪人,好不容易看清了谈予白的位置,看见他脸上的血,更是哭得难以自控。
“慢点。”
余梦先把面前可能伤到谈予白的玻璃碎片等等的清除开来,才开始抓着他的手,一点点把他拉出来。
谈予白身上的血,都是因为左腿上的伤口,裤子被划开,应该是飞到车头时被某个锋利的东西划破的,余梦看见,脑海里只有一个词,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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