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铭轩终究也没说出那些话,只是把所有深藏心底的秘密,变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叹了口气说:“都过去了。”
余梦的求知欲却完全被勾起来了,何铭轩的话说得她更加不知所云,她等了很久,终究理不清脑袋里的一团糟,抬眸问出口;“你说,我们以前就认识?”
何铭轩好像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他挥了挥手,重新打开门:“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何铭轩!”余梦叫住他:“你把话说清楚。”
男人停下脚步:“我想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他没有转过身,一半的背影被隐没在阴影里。
“你丢了很多东西。”他说:“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不记得了……
她还是不懂。
“好啦,你别想那么多了。”何铭轩转过头来,轻轻将余梦揽在怀里:“你只需要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是经历过漫长等待,仍坚定不移的真心,你一定要相信。”
何铭轩离开的时候,在余梦额际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那个吻湿润又绵软,带着让余梦恍惚的温度。
又是那种莫名的熟悉。
余梦关上门,屋子里空荡荡的,她的心也忽然空荡荡的。
他说了那么多话,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的那句喜欢?
余梦懵懵懂懂,忽然想起了当初何铭轩问过自己一个问题。
“你记得斯里兰卡蝴蝶飞吗”
这句不找逻辑的话,却让她记忆犹新。
抱着怀疑的态度,余梦到电脑面前,在搜索框里输入“斯里兰卡”四个字。
对于这个浑然陌生的城市,她唯一的了解仅限于“这是外国”,仅此而已。
但是当无数关于这个城市的照片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余梦却觉得似曾相识。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太奇怪了,就像当天发生的事情,和她前一天晚上梦见的有关似的。
可是,关于这里的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余梦想不起来,连头痛的感觉都没有。
她只是觉得熟悉,却想不通这种熟悉从何而来。
网页上关于斯里兰卡的介绍,大部分都是在描述那场残忍的战争。将原本美丽的城市,变成无人敢去的废墟。
更不可能有蝴蝶飞了。
所有关于斯里兰卡的新闻,几乎都是战争。
何铭轩为什么说蝴蝶呢?
无所谓了,关于何铭轩,他有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了,现在暴露出来的,在余梦看来已经厉害到了不起的程度了--年少有为,国际知名,背景显赫……
但都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她不知道他真正的模样,也懒得去想了。
相不相信他的喜欢,又能怎样呢,反正,她应该不会在去喜欢一个人了吧。
毕竟那场无疾而终的单恋,已经耗费了余梦所有的耐心。
拍卖会当天,何铭轩开着车来接她。
限量的跑车把这朴素的小区衬的像个贫民窟,何铭轩从车上下来,依靠着门,冲楼上窗边的余梦招手。
示意她下来。
余梦穿着他设计的礼服,外面披了件外套。何铭轩穿着和余梦同色的白西装,领带上绣着羽毛的图案,每一个细节都和余梦的连衣裙相互呼应。
他站在单元门口接余梦下来,从楼梯上看下去,那个男人简直好看的近乎失真。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每一处都好像盈盈带光。
何铭轩扶着余梦坐进车里,绅士,礼貌,潇洒大方。
余梦不禁感慨:“你也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嘛。”
IN酒庄坐落在郊区,五星级标准的待客宴会厅,大门敞开着,价值不菲的豪车络绎不绝。
谈予白在宴会厅门口,和酒庄的老板,那个法国人,一起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们。
何铭轩在半路停下,刻意将胳膊弯起来,示意余梦。
余梦愣了愣。
“愣着干嘛,搀着我啊。”
余梦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挽住了何铭轩的胳膊。
宴会门口,照常的签到之后,谈予白走了过来。
“你今天很美。”
他似乎没看见何铭轩,按理说,何铭轩此次代表的是何家是何锋圣,就算不是今天宴会的最大咖,也不容小觑。
偏偏他故意不待见他。
余梦低着头,轻轻道了一声:“谢谢。”
“她今天是我的女伴。”
何铭轩礼貌地迈出半步,挡在余梦的身前,毫不客气地告诉谈予白:“请你把你的那些不怀好意都收起来。”
谈予白淡淡地笑,站回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也渐渐从余梦的身上收回,轻轻的回答:“好。”
又微微欠身,让出一条路来:“请进吧。”
余梦挽着何铭轩走进去,心口噗噗直跳。
走进去,何铭轩忽然捏捏她的脸。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有我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知道吗。”
余梦白了他一眼:“说的我好像很好欺负一样。”她不服气道:“我只是懒得争,不是争不过,不许这么说我。”
何铭轩缴械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
入席,余梦坐在何铭轩身边,那个法国老板说着一口蹩脚的中国话,简单介绍了酒庄的情况,言下之意是希望各位老板,没抢拍到余家股份的,现在入股IN酒庄也是不错的选择。
余梦静静听着,不得不佩服谈予白的手段。
他好像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到一举两得。
这个酒庄,估计也有他们杜家入了股的。
几句话之后,杜沁怡代表这次活动站上台,那天她穿了一身艳红色的性感长裙,深V领加开叉长裙,一颦一笑都分外妖娆。
不说她人品如何,就单单看这人际交往层面,杜沁怡的能力远在余梦之上。
她简单介绍了今天现场的主要内容。
本次活动将一共拍卖余氏企业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其中第一轮拍卖百分之十,第二轮拍卖剩下百分之三十。
不少股东执意,第一轮拍卖不合理,百分之十太少了,出这个数字,是怕他们没钱买?还是别有深意?
谈予白上台,并未对此做出回应。
第一轮拍卖开始,余氏集团虽然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在业内创下不少新纪录,但经历一年多的破产挣扎,如今拍卖的价格仍旧少得可怜。
百分之十,很多老板根本不放在眼里,就是随随便便举牌竞选。
只有余梦,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庆幸无比。
她知道自己的钱至多只能买得起百分之十,而这突然的规定,就像是按照她自身情况,量身打造的一样。
余梦越来越相信自己开始转运了。
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百分之十真的被她买到手了。
经过几轮的加价,最后只剩下余梦一个人了。
不是大家不和她抢,只是大家都知道余梦是余铮的独女,为了区区百分之十的股份,驳了余老爷子的面子,实在不划算。
没人肯当出头鸟和余梦争,所以自然而然满足了余梦所愿。
杜沁怡一直远远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谈予白!”她从楼梯上小跑上来,看见二楼围栏旁边站着的谈予白,脸色铁青:“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先卖百分之十?!”
谈予白眉色淡淡:“我说了,我有我的主张。”
“你的主张?”杜沁怡忍不住冷笑:“我看,你就是有意放水,故意把这百分之十给余梦!”
谈予白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接着抿了一小口,终于转过头看向杜沁怡。
“是又怎样。”
他平静的神情看的杜沁怡浑身一震。
“你,你什么意思?!”
“杜沁怡,人贪心可以,但不能什么都想要。”谈予白朝着不可置信的杜沁怡,徐徐走近:“我的让步不是你可以用来针对余梦的资本。”
“可你明明说……”杜沁怡难得的舌头打结,说话断断续续:“你不在会和余梦有瓜葛,只要你不和她有瓜葛,我也答应过你,不在针对她了啊……”
这个男人的承诺,明明清晰的仿佛昨天才发生过。
谈予白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反悔了。”
说着,脑海中不禁浮现那个男人的面孔。以及他和余梦在一起的场景。
思绪及此,谈予白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无意识地又重复了一边,这一次更加笃定,更加不容反对。
“杜沁怡,我反悔了。”
杜沁怡面色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说后悔就后悔,谈予白,你当我是什么。”
谈予白依旧从容不迫:“你让我离婚便离婚,你让我卖股份我便卖股份,让我娶你我便要娶你……”他抬头看着她,犹如无底的深渊,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你又当我是什么。”
杜沁怡眼里有泪,浸在红肿的眼眶里,倔强的不肯留下来。
“我当你是什么?呵。”她苦笑出声:“我当你是我深爱的人,才会想要占有你,嫁给你。谈予白,我能给你的,都是余梦给不了的!”
“别哭。”谈予白抬手帮杜沁怡抹去眼泪,只是他的手指冰冰凉凉,眼神更是不带半分情感,犹如僵硬的机器:“我知道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凡事适可而止,接下来的路还很长,我会好好在你身边陪你,也麻烦你记得,我的底线,是你碰不得的。”
杜沁怡几乎绝望地抬眼看他:“如果我执意要碰呢。”
谈予白笑了,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那我们就一起死。”
说完,晃着酒杯,转身离开。
杜沁怡愣愣站在原地,心如死灰。
底线,呵呵,杜沁怡一直以为她和谈予白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现如今才终于明白,他原来也有底线,而他的底线,正是杜沁怡最想摧毁的一切。
余梦,我不会放过你。
杜沁怡抓着二楼围栏,指尖泛白,她一低头就能看见台下的余梦,在众人的掌声中,签下了股份转让协议书。
脑海中浮现出谈予白刚才的话。
呵,一起死是吗,那我偏偏要让你知道,我能让余梦死的很惨,也能让你和我好好在一起快活。
谈予白,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想到这里,杜沁怡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把会场的投影接在我的电脑上。”
杜沁怡一边说着,一边抬腿要走,却不小心绊到个硬物,脚步不稳,整个人仰面朝一楼就要摔下去。
忽然,出现一只手拉住自己的胳膊,好像还有脚踩着自己的脚面,就这样将险些翻出栏杆摔下去的杜沁怡控制住。
杜沁怡眼睛瞪大,偏过头就能看见一楼台下的酒宴,一排排的玻璃杯,层层叠叠落在一起正对着自己。
她的身体被会场巨大的摄影机挡住,楼下的人恰好都看不见岌岌可危的杜沁怡。
由此,她忍不住抖的更加厉害。
若真的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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