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人心惶惶,山下更是乱成一锅。
警察早早赶来,实施救援,谈予白疯了一样往里闯,却无奈被警察拦住。
封了路,根本进不去。
他开始反复拨打余梦的手机,可都无法接通。
一颗心,就这样揪到了顶。
余小梦,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谈予白的手机就在这时忽然响起。
一个未知号码,谈予白马上接起来。
“谈总。”男人的声音,熟悉却不怀好意。
“何铭轩!”谈予白的声音几乎带了咬牙切齿,和平常淡然无所谓的气质浑然不同:“余梦她怎么样!?”
“她?”何铭轩说话慢吞吞的,有意无意吊着谈予白的心:“我刚哄着她睡下。”
谈予白不禁捏紧了拳头:“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何铭轩冷笑了一声:“凭什么。”
“她是我的。”谈予白从未有一刻如此笃定:“你敢碰她,我剁了你的手。”
“你的?”何铭轩笑的更大声了:“怎么,她身上刻了你的名字?”何铭轩此刻处在上风,自然毫不避讳地使用他领先者的权利:“至于动不动嘛……”何铭轩顿了顿:“刚才山体滑坡,梦梦吓得手脚冰凉,我抱着她捂了半天,好歹才缓过来。”
谈予白气的肝颤,喉咙间,竟然尝到一点点腥甜。
他一字一句发狠地说:“是个男人,就别乘人之危。”
何铭轩听见手机那头粗重的喘息,他目的达到,最后只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笑,便果断挂了段话。
他站在酒店外的山坡上,只有这里能勉强搜寻到一些信号。
何铭轩心满意足收好手机,走回酒店里。
余梦还躺在床上,何铭轩坐到她身边,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照在她的面部,甚至连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楚,她不施粉黛的样子,清纯美好。
被何铭轩这样忽然盯着,余梦怎么躺都觉得别扭,干脆做起来,面对着他的脸。
“你去哪儿了。”
“出去看看情况。”
“看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
“那我们还要多久才能下山?”
“估计两三天。”
余梦坐在床上,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问了个问题。
“你不用去看看顾漫妮吗。”
她和他们一样在山上吧,山体滑坡,那么个娇娇公主,肯定吓坏了。
何铭轩笑了:“看她做什么?”
“她肯定吓坏了啊。”
“可是你也吓坏了啊。”何铭轩捧着余梦的肩膀:“我要是过去看她,多半就被她抓着回不来了。”
余梦不说话。
“你担心她做什么,酒店的工作人员会照顾好她。”
“她可是你的青梅竹马。”余梦说。
何铭轩理直气壮。
“很明显是陪未婚妻更重要。”
余梦觉得自己说不过何铭轩,便垂头丧气地,又躺回到了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良久,又听见何铭轩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余梦没说话,算是默认吧。
“可是你和她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何铭轩说:“如果我去看她的时候,山上有余震,我来不及赶回来,就没办法好好保护你了。”
余梦听着,犹豫了一下,慢慢转过身。
何铭轩垂眸望着余梦的脸,轻轻碰了碰:“我不是狠,只是我更在乎你。”
看着他认真的脸,余梦忽然眨了眨眼。
“那我问你,我和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余梦的玩笑成功调解了沉重的气氛,让何铭轩轻松地笑了笑。
他说:“救我妈。”
又顿了顿:“然后我跳下去,和你一起死。”
余梦一愣。
回过神来,又翻身转过去,背对着何铭轩。
“都说了不要和你一起死了。”
被困第二天,何铭轩接到了谈予白的电话,在他离开酒店去山坡查看情况的时候。
“余梦怎么样了。”
“担心的话就自己上来看啊。”
谈予白被气的发抖,他要是能上去,何必等到现在还在山下干着急?!!
“何铭轩你找死!”
“好,我不逗你了。”何铭轩说:“你放一百个心,在没娶到梦梦之前,我不会对她做任何逾越的事。”
“那也请你有点自知之明。”谈予白冷冷地开口:“余梦不可能和你结婚。”
“我们下个月就订婚了,你没听到?”
“那只是她气不过杜沁怡的话,不得不默认的。”谈予白对此很冷静,因为他太了解余梦了,甚至超过了解自己。
“希望你能这样胸有成竹到最后。”何铭轩刚说到这里,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何铭轩!”是余梦,她从酒店里跑出来。
“你在和谁打电话?”
何铭轩只是慢慢将手机从耳边移开,余梦的声音传到了听筒内,他清楚,谈予白一定听得到。
“我只是试试看有没有信号。估计明天就能下山了,想想还真是舍不得,这几天共处,让我觉得将来娶你回家,一定很幸福。”
说完,他就不动声色地把电话掐断,把手机放进口袋。
“你发什么神经。”余梦走过来,探头看了看山下陡峭的滑坡倒吸一口冷气。
“看着还真有点可怕。”
“那就别看了。”何铭轩伸手把余梦拉了回来:“走,吃东西去。”
整整三天,何铭轩都陪着余梦,正如他所说,那个青梅竹马一点也不重要,不重要到一眼都无需去看。
第四天,警察才开通了一条路,把山上的人都接了下来。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上了新闻报道,家里的人都知道了。
手机一有信号,就叮叮叮响个不停,都是亲朋好友发来的关心消息。
连余铮那个老顽固,都第一时间给余梦打了电话。
“下山了?”
“嗯。”
“有没有受伤。”
“没有,爸。”
“嗯。”余铮的声音少了几分从前的冷厉,柔软了不少:“没有受伤就好。”
气氛有一时半刻的尴尬。
余铮才开口。
“有空,就回家坐坐。”
“好。”
电话挂断,何铭轩适宜接过话茬。
“余叔叔?”
“嗯。”
“你们父女俩的关系,也没想象中那么僵嘛。”何铭轩故作轻松地碰了碰余梦的肩:“老爷子还是很关心你的,你脾气别那么倔,毕竟他也老了。”
余梦白他一眼。
“就你什么都知道。”
“人家关心你嘛,当然会多留心的事情了啊。”
“谁要你关心。”
两个人开着玩笑,有闹有笑,其乐融融,不远处,坐在车里的副驾驶的谈予白,不近不远地望着这一切。
胸口的钝痛,在这几天的煎熬中,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谈总,我们回去吧。”
驾驶位置上是谈予白的助理,他顺着谈予白的目光看见余梦的身影,收回眼神,又落在谈予白贴着胶布的手背。
“你还输着液,别太辛苦了。”
谈予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仰头靠在椅背上,长长松了口气。
“回去吧。”
他闭着眼,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人,也自然疲倦到再无多说什么的力气。
“回公司还是回杜家别墅……”助理问的很轻,很小心。
谈予白毫不犹豫。
“公司。”
助理还是有些担心,上次宴会之后,谈总就高烧不退,从郊区昏倒,接回去时人已经没了知觉,醒来连输了好几天液才勉强能自由行动,可他一点也不爱护自己的身子,一有力气就是赶到这里,现在这么虚弱,又要去公司,哪个正常人能撑得住?
“要不然,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助理虽然了解谈予白,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决定,可还是不忍心看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开车。”
谈予白眉心深皱,两个字就生生把助理想说的劝言怼了回去。
余梦没有看见谈予白的车,只是廖廖地望向四周,始终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来,他是真的一点不在乎吧。
情不自禁的,余梦的心,还是会细细密密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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