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铭轩抱着余梦离开,从楼下一直走到车内,他们都没再和谈予白搭上一句话。
就跟看不见他这个人似的。
何铭轩拦腰抱着余梦在怀里,余梦手里撑着伞,两个人最终消失在雨里。
谈予白不动神色地看着,表面风轻云淡,可是心里,早就像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痛得要命。
片刻,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也一个加密的号码。
“东西都准备齐了么。”
对面传来一阵沉稳的男音,礼貌而谦卑:“准备好了老板。”
“给我送过来。”谈予白顿了顿:“帝豪小区别墅里。”
“是。”
电话挂断,那双深沉的黑眸,落在雨中能望得到的尽头。
却带着,噬人的危险。
看来,不得不真的把计划提前了,至少……要赶在何铭轩与余梦订婚之前。
余梦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哪怕是何铭轩。
另一边,余梦被何铭轩抱着进了车里,车里空调开得很足,一下子就暖和了。还有干衣服和毛巾,甚至连吹风筒他都准备了。
余梦大吃一惊:“你那么快的速度赶过来,竟然还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
何铭轩一边把吹风机的线连接在车子的供电器上,一边说:“我打电话找人给我准备好的。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哪能那么迅速。”
“来,把衣服脱了换上,然后我给你吹吹头发。”
余梦一愣,有点害羞地抬头:“我我我,我就在这里换?”
“不然呢。”何铭轩看着余梦害羞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起了逗逗她的心思,忽然凑到她面前:“反正你早晚都是要给我看的。”
“呸!”余梦抓着干衣服,没能腾出手来揍他,直接用嘴巴吐他:“臭流氓!”
何铭轩笑,随手抓起一把伞,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的他,一个人撑着伞在雨地里,朝对面的便利商店走。
慢吞吞的。
余梦这才放心地开始换衣服。
没多久,何铭轩买了东西回来,敲了敲车窗。
“我的小祖宗换好了没呀。”他笑:“为夫可要进来咯。”
“别贫了你。”余梦帮何铭轩打开车门:“你这抱了堆啥?”
“给我娘子暖身子的。”何铭轩一边哈着冷气,一边关好车门,把东西都放在余梦的身上。
余梦看了看,热牛奶,热可可,热橙汁,还有面包巧克力。
“晚上给我吃这些,不怕我胖死啊!”
余梦瞪他:“拿走!”
“淋了雨,喝一点暖暖身子。”何铭轩帮她打开了一瓶热牛奶:“再说了,我希望你胖胖的,我妈说了,胖了以后生孩子不疼。”
“谁要给你生儿子。”余梦气呼呼道,可手上还是很自觉地接下了牛奶喝掉。
“暖和点了吗。”
余梦点点头:“何铭轩,谢谢你。说实话,如果今天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梦缓了几秒,将这一天晚上的所有事情都说给了何铭轩。
男人眉心深皱,过了很久才开口。
“你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
余梦瘪瘪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了口气说:“你看吧,你也一下就听出来了,这分明是沈碧君和她儿子的阴谋,可我爸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铭轩笑了:“你这个后妈也是可笑,害怕你嫁给我了,她儿子会在余家没地位被欺负?”然后因为深长地说了一句,极尽讽刺意味:“真是个争气的好儿子。”
“其实前两年余家出事的时候,外面都疯传的版本,都是我因为被谈予白利用,败光了余家巨额资产……”余梦说着叹了口气,她从没跟人提起过这个,这些日子以来,只是沉默的背锅,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其实啊,当年我爸准备退位的时候,他手上的股份,百分之六十给了我,四十给了余傅言。”余梦说:“余傅言当年沉迷赌博,不光陪光了手上的,还欠了许多外债,我这做姐姐的又不能坐视不管,这一来二去,公司就垮了。”
何铭轩很震惊:“你就这么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谩骂?”他气的几乎都要七窍生烟了:“你是一个女人啊,那个家里的有两个男人,让你一个人背锅?!太不是人了吧!!”
余梦只是苦涩地笑。
“我当时就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啊,我一个人被骂总比连累全家偶读被骂要好吧。”
说完余梦便低下头苦笑了一声,多的,是自嘲的无奈。
“那你就没想过,从小到大你被他们算计的还不够多?”何铭轩心疼的要命:“我虽然小时候不认识你,可照今天这件事情来看,你以前也过的很累吧。”
余梦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小时候,有谈予白保护我。”她又喝了一口牛奶:“他虽然不爱说话,可是真的比我聪明了好多好多。”
说着说着,就有笑意悄然爬上嘴角,余梦自己没有意识到,可这一刻,却被何铭轩记在心里。
从接她到现在,提起从前时,只有这一刻的她,让何铭轩改变了看法。
他以为在这样的氛围下长大,余梦的童年一定过的很苦,可是他看见她提起谈予白嘴角的笑时,又觉得,她过去真的是幸福的。
那个谈予白,到底在她的生命里,是个怎样的存在。
何铭轩虽然心里很沉重,可是开口说话时,却是假装轻松的:“你那么笨,肯定是个人都比你聪明。”
“我承认我很笨啊,小时候都是他保护我,大概因为我过的太顺利了,不知道背后谈予白帮我挡下了多少事。”余梦叹了口气:“又一次他因为参加科技创新赛要去外地住一周,那一周没有他的陪伴,我几乎被余傅言整的不敢做任何事,那时我才知道,谈予白他不是不爱和我说话,只是他的精力要去摆平很多事情,陪聊天这种事,自然懒得办了。”
说着,余梦又笑了。
“所以。”何铭轩望着她的笑出神:“你才那么喜欢他。”
“从小,我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只有谈予白。”余梦说:“我小时候功课不好,考砸了不敢给我爸签字,他就把我的名字挡住,拿着我的卷子去找我爸签字,说那是他考的成绩。”余梦陷入回忆,明明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如今在说,好像昨天才发生那般深刻:“他被我爸打的很惨。屁股坐凳子都疼,但还是执意要给我补课,他就站在我身后,俯身趴在我身边,有时候,也用一只胳膊环着我,另一只手握笔在纸上比比划划,给我讲题。”余梦说到这里,停了几秒:“他的校服,永远是淡淡的花草香。”
目录
加书架
打赏
送月票
设置
详情页
1
张月票
2
张月票
3
张月票
4
张月票
10
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