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这个人有点眼熟

她又想起了那年那时分开的人群，因为自己站在路中央被逼的停住了豪华马车，驾车的车夫扬着鞭子嘴里不干净的骂着什么好狗不挡道，车上的贵人掀开帘子看了她一眼，下了马车就制止了车夫，苏衣衣原以为是凶仆善主，却不曾想这就是她家破人亡的开端。

“多谢贵人。”苏衣衣那时什么都不懂，杏眼中是一片天真。

那贵人下了马车阻止了车夫，走到苏衣衣的面前。手里的扇子轻挑起了苏衣衣的下巴，眼中流露出了垂涎的目光，刚才在马车中就觉得这小美人极其漂亮，现下近距离观看那可真是仙女下凡一般。自己那十二房小妾与这个相比可真是差远了。

“小美人不必相谢。”

苏衣衣被挑着下巴，那人如蛇信子一样的黏腻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苏衣衣有点不舒服，扭着头想要避开。

“方才若不是我，小美人已经成了鞭下亡魂了。”那人感受到苏衣衣避开的力气，手中又用了几分力道，扭着她的下巴不叫她避开。这小美人看起来不过年方十三四岁，虽说有些小，但貌美水灵的紧，倒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贵人想如何？”苏衣衣越来越觉得那人的眼光恶心，挣扎着想要避开。

“小美人不如以身相许，老爷我定好好对你。”那人不掐着她的下巴，转而准备去摸她的脸。

“住手！”苏衣衣的师傅正领着苏袅袅焦急的寻着苏衣衣的身影，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看到这边团团被人群围住，匆忙赶来看到的便是那人对苏衣衣动手动脚的样子。

“公子莫要过去！”人群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拉住苏衣衣师傅的衣袖，“那人是燕京有名的恶少，家中有权有势，公子过去定是凶多吉少。”

“多谢老妇人劝阻。”一块小石头准确的打在了那恶少的腕子上，趁着那人手劲一送苏衣衣便赶快跑向师傅……

“姑娘，我们到了珍馐阁了。”桃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苏衣衣回过神，摸了摸面纱，轻吐了一口气，由桃红扶着下了马车。

珍馐阁收拾的非常气派，三层高楼屹立着，这燕京城中除了皇宫和八王府，当真找不到一个比这个更有牌面的地方。门口牌匾上三个烫金大字在还未落下山的太阳下映照的熠熠生辉，两旁已经高高挂起了寓意招财进宝的元宝灯笼，门扇上还挂着一个个的布袋，里边放的是灯谜，据说今日能将灯谜全都猜出来的贵客消费全部免单。

“王爷预定的是天字一号雅间，姑娘我们上去吧。”桃红腹诽，不是预定的天字一号雅间，是抢来的天字一号雅间。

苏衣衣提了裙角迈进了门槛，便见珍馐阁大厅中一个墨绿色蟒纹锦袍的人侧对着苏衣衣站着，那人身形瘦削却面容浮肿，脸色透露着不健康的白，苏衣衣一看便知是房事过多肾虚造成的。

“胡掌柜的今日不给老子个合理的解释，老子就要一把火烧了这珍馐阁！”那肾虚男子听起来非常生气，一旁的随从拿着皮鞭正甩的啪啪作响。

苏衣衣本欲上二楼，已经走到了二楼楼梯口间，可听见了天字一号雅间和略微熟悉的声音，便顿了足。

“司马大人您可消消气，小人给您备了天字六号雅间，您今日的酒水消费小店全免您看合适吗？”胡掌柜不断的点头哈腰，面上已经浮起了一层薄汗，能做起珍馐阁这么大生意的人，到底也是人精，话里话外的没有透露出南风辞的消息，还将卫文翰安排到了天字六号雅间。多亏原本预定天字六号雅间的贵人性子温润，胡掌柜又提前带了礼物亲自前去登门致了歉意，那位贵人是个脾气好的不与他多计较些什么。

若是平时，天字六号雅间也确实不错，可卫文翰凭着是当今凤后的亲外甥这层关系，横行霸道惯了，被旁人抢了提前预定号的天字一号雅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恨不得将抢了他包间的人碎尸万段。

“去他娘的天字六号，老子偏要天字一号，老子倒要瞧瞧谁敢在他爷爷头上动土。”卫文翰骂着娘，这会气的脸红脖子粗，倒是将苍白的面色盖住了。

“你且等着，老子收拾完那孙子便来收拾你。”

“司马大人饶命啊……”胡掌柜跪在大厅里不断的求着饶，身上已经被一旁的随从抽了两鞭子，顾不得那钻心的疼，脑袋自不断思考着要不要将八王府的名头抬出来。

卫文翰抬腿也要往二楼天字一号雅间走，却看见苏衣衣一袭青纱裙站在楼梯口，背影纤秾合度，纤腰盈盈一握，身材这么好，定是个漂亮的美人，站在楼梯口许是引起自己的注意，想攀龙附凤。手上便痒痒起来，伸出胳膊就要楼上美人的腰肢。

胡掌柜将要开口抬起头便看见卫文翰的左臂将要缠上一位姑娘的腰，那姑娘背影的身段确实不错，胡掌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要可惜一位好姑娘了。

苏衣衣站在楼梯入口越听越觉得这卫司马的声音熟悉，像那年害死师傅的那个燕京贵人一样，苏衣衣心头猛的一震，缓缓的回过头来对上了卫文翰的面庞，果然是害死师傅的那个人！

苏衣衣积蓄多年的恨意在此刻迸发出来，汹涌如同胀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翻滚着，眼前一片片的场景飞逝而过，有师傅给自己折的小兔子，有与阿姐比赛背的药方子，有一卷草席裹着师傅冰凉的尸体。苏衣衣感觉自己双眸都烧的通红，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恨意，攥的发白的双手悄无声息的取出一根银针。

桃红站在一旁感受到苏衣衣的气场变化，眼看着快要缠上苏衣衣腰部的胳膊和无动于衷的姑娘，心下着急准备出手了。

胡掌柜看着回过头遮着面纱也挡不住气质如兰似玉的苏衣衣，决定还是将八王府搬出来替这姑娘解解围，若被卫文翰这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占了便宜去，可真是被糟蹋了。

“姑娘……”

“司马大人，天字一号雅间是八……”

桃红抽出了腰间卷着的软剑，胡掌柜颤抖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