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的表哥,你也配?”
“咻”的一声,是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不一会便是没入血肉的一声钝响。
闪着金属光泽的锋利短箭从门口穿过,精确无误的插进了卫文翰的左手腕,箭尾鲜红的丝绸还随风飘荡着,鲜血呈喷射状在空中撒了一片薄薄的血雾。
“是谁在你爷爷头上动土,爷爷要将你碎尸万段!”卫文翰疼惨了,撕心裂肺的喊着。
卫文翰随身的两个随从带着武器便冲向了门口,誓要将暗算司马大人的孙子捉拿过来邀功。
“卫司马好大的口气。”南风辞还未进珍馐阁便瞧见卫文翰想要攀上苏衣衣腰肢的胳膊,心下怒意迸发,袖中的短箭比思考更快一步射向卫文翰的手腕。
他身着深红色广陵长衫,衣袍的一角绣着精致的暗花,衣袍随着迈过门槛的动作飒飒微响,如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就连着向来带着一丝勾人意思的红痣都挂上了凌厉的色彩,脸色阴沉的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无常。
方才还誓要捉拿南风辞的两个随从早已经被姚安打的满地找牙。
南风辞一步一步的向着楼梯方向走过去,卫文翰捏着手腕收了声,听见南风辞沉稳的脚步声不由得发起细密的发起抖来,眼前这位现下自己还是惹不起的。
“八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卫文翰黄浊的眼中却还带着一丝不甘,等到自己的太子表弟登上了皇位,自己定要好好收拾这威风的八王爷。
“本王敢叫你一声爷爷,你敢答应吗?”南风辞手中把玩着冰骨折扇,声音像淬了冰一样扎进了卫文翰的心脏之中。
卫文翰肉眼可见的猛抖了一下。
“表哥不过说着玩玩,八王爷别往心里去……”
南风辞走到了楼梯口旁,伸手将苏衣衣带到自己的身旁,感受到苏衣衣颤抖的双肩和冰凉濡湿的手掌,他皱了皱眉,是被吓到了吗?
“卫司马倒要如何将本王碎尸万段?”南风辞裹上了苏衣衣冰凉的指尖,给她传递着温暖,苏衣衣微微攥了一下指尖,却也没避开。
“八王爷,您看在我是您表哥的份上,便饶了我吧!”
南风辞裹着苏衣衣的指尖,站在卫文翰的面前,强大骇人的低沉气场压的卫文翰是真的受不住了,身体不受自我控制的像筛糠一样发抖。
“我的表哥?”南风辞伸出手摸上了短箭红色的绸带。
“你也配?”捏上了短箭身,在卫文翰的手腕的血肉中转了个圈,拽了出来。
卫文翰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又一次喷出血雾的伤口,当即疼的跪倒地上,却是不见那股嚷嚷着谁敢在爷爷头上动土的气势了,甚至连声都没有吭一声。
“我取回自己的东西,没问题吧?”拽出来的短箭被南风辞随手丢在了地上。
当啷一声,银制短箭落在地上还甩出了几个血珠。
“姚安,这短箭拿出去扔了吧,太脏。”
南风辞说罢就带着苏衣衣往二楼走,走了没两步想起了什么。
“卫司马今日预定的是哪个包间?”
卫文翰被南风辞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有些蒙了,没过脑子颤抖着便回了话“是……是天字一号雅间……”
“那真是巧了,本王预定的也是天字一号雅间。”
南风辞细细的辨别苏衣衣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带着恐惧和恨意,贴近了她的耳朵,轻轻的对她说:“别怕。”
苏衣衣感受着指尖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热度,说了一句:“嗯。”
苏衣衣另一只没有被裹住的手,将银针收起来,心下有点感激南风辞方才拉住了自己,在扔出一块石头就能砸到三五个权贵的燕京城,自己真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手,无论如何自己是难逃干系的。
不过有生之年还能再遇到杀害师傅的仇人,老天爷总算待她不薄。
南风辞听见那一声轻轻的嗯,声音中好像包含了天大的委屈。
于是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往下撇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疼的发抖的卫文翰。
“姚安,哪只手动了衣衣,哪只手就别留了。”
“带出去,别脏了珍馐阁这好地方。”
姚安领了命上前就要扭住卫文翰带出珍馐阁,只听卫文翰的求饶。
“我哪只手都没动到衣衣啊!”
“衣衣也是你叫的?”姚安恨不得堵住卫文翰的嘴,想要命就别提苏姑娘了。
“我哪只手都没动到衣衣姑娘啊!”
姚安再说些什么就听不清了,只能听见一声马嘶带着马车轱辘走远了的声音。
胡掌柜望着南风辞带着那气质清冷的姑娘上了二楼,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扑了扑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喊了小二过来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自己这可是见证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你别说,那一身暗红衣袍的八王爷和青色纱裙的姑娘还挺配的嘿。
苏衣衣随着南风辞进了天字一号雅间,她的手指被南风辞裹着,只好随着南风辞的动作坐在了他的旁边。
“子期可知那人是谁?是什么身份?”
苏衣衣感受着南风辞骨节分明的手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意,温暖着她冰凉的指尖,不舍得推开,便再贪恋一小会儿吧。
“卫文翰卫司马。”南风辞见苏衣衣坐下神情恍惚,第一句话问的却是卫文翰。
“多谢。”多谢今日带我来珍馐阁找到了当年害死师傅的凶手,多谢让我知道了当年害死师傅凶手的真实身份。
南风辞能听得出来苏衣衣惯来清冷的声线带了一丝颤抖,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墨色的眸子又添了几分深沉。
“衣衣别怕。”南风辞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波动的情绪。
原本在南风辞布置好的计划中卫文翰虽说迟早是一枚废棋,却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被从棋盘中抹杀掉。
眼下南风辞却动了杀意,不过一枚废棋而已,早点除掉也罢。
苏衣衣定了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从南风辞的手中抽出来。
南风辞没松手,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苏衣衣。
别问他为什么不松手,问就是南风自己也不知道。
“净手。”
苏衣衣左手指了指放在雅间门口白色的湿帕子,正巧上菜的小二敲了敲门叫了一声贵客便要推门进来,南风辞松开了手,跟着苏衣衣一起走到门口用湿帕子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