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初识身份
秦掌柜见岑桑枝好半天不说话,还呆呆地蹲在那里,什么表情也没有,以为是现在自己这样吓到了她,便缓和了语气,“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现在是一个学徒,还刚刚上手,再加上是女儿身这样贸然开口的,不仅有人可能不会相信,还会连累你自己,所以我这才说你几句。”
“这件事确是没那么严重的。你切勿害怕。那副药里面的确可以加入一些枇杷叶,是老夫我早上忙昏了,所以才有所疏忽,你加上了也算是点睛之笔,做得不错!”
秦掌柜打了两棒子又赶紧给个甜枣吃,脸上带着笑容夸着岑桑枝。
岑桑枝好久才缓过来,慢慢地站起来活动着,因为一直蹲着,而有些发麻的腿脚。
“师父,你说刚才那个少爷,是宁栎桉?”
秦掌柜眼睛一瞪,“你个小丫头片子,宁少爷的名讳也是你这样能叫出来的,这要叫外人听见了,不知道要生多少事端。”
岑桑枝却不理他,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便抬头看他,“师父,我突然想起来家里面还有点事,我便先离开了,明日再来这里!”
秦掌柜疑惑,“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再说这会子,你李叔还不到时间来接你,你一个小女娃怎么回去?”
岑桑枝把刚刚放下的斗笠又带上,“我这两天打听过了,从外头就有可以雇的牛车,我便雇上一辆今天现在就回去,待李叔来了,请师父跟他说一声,说我先回去了,叫他不要担心!”
“哎!”秦掌柜刚刚出言准备叫住她,却看到这个小丫头从后门已经跑得没有影子。
“这丫头,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一个女娃,离得这么远,自己一个人回去,怎么能叫人不忧心!”秦掌柜骂骂咧咧的,但还是遮掩不住眼神中的担心。
岑桑枝飞快地往城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想,她和宁栎桉的婚事,她本就不以为意,那人以后的道路,怕是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上一世也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说这位状元娶了一个寒门夫人。
所以,她也并没有多在意,只是以为是爷爷去求的,待那人考上状元之后,这婚约算不算得数还不一定。
只是现在,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说这一世的事情都是上一世已经发生过的,那么赵婶娘和赵静月的行为那边合情合理,因为她们上一世也是这般的,想要糊弄自己,只是奇怪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并没有和宁栎桉的这许多相遇。
若是因为她从上一世偷偷学了医术回来,所以才改变了这一事,一些事情的发展规律那边也不奇怪,只是她心里面有些惶恐,如果是因为她的出现,却使这位状元天才的一些道路受到了阻碍,或者是因为她改变了命运,这该又如何是好?
上一世的她受尽磨难,这一世本就打算着不辜负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只是现在突然地和一个上一世本该完全陌生的人,有了这许多的交集。
她心中实在担忧,这些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本来只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命运好像在开着什么玩笑,这几次突然的相遇,确实让岑桑枝的心里充满着担忧。
如果说宁栎桉上一世官至宰相是他的命运,那么这一世他应该还延续着那样的命运才对。
岑桑枝已经跑到了城门口,随便坐上了一辆牛车,“去长乐村。”这般吩咐了拉牛车的汉子后,她便坐在牛车上开始思考了起来。
如果说,这一世因为她的出现,使宁栎桉的命运发生了变化,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因为她本来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改变和影响这世上的一切,还有其他无辜的人。她回来的时候只是想改变自己和爷爷的命运。
只是现在,事情好像变得有些不同了。
她两次在山上看到奄奄一息的宁栎桉,还有这次在药铺的突如其来的相遇,还有爷爷那边定下的莫名其妙的婚约,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到非常地不安。
岑桑枝心中有些焦急,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家里面,让爷爷赶快去退掉这门亲事,这样做也许可能会让事情走上正轨,回到它原本的轨迹里面去。
可能就是因为在这样的焦急中,这次回村的路程显得特别漫长,岑桑枝不住地催促着,却也改变不了牛车本就行动缓慢的事实。
终于到了村子,岑桑枝从衣服中掏出银子,交给了车夫,便脚下一刻也不停的往自己的家里面跑去。
老远,便看到老爷子在院子里面拍打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尘土飞扬。
岑桑枝准备跑进去,可是却又停下了脚步。
这件事情难就难在这里,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和爷爷说,才能说服他亲自去退掉这门亲事。
她心里面很清楚,爷爷其实是一个很固执的老爷子,他认定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便不会轻易改变,如果她拿不出来什么像样的理由,那便是说破了天,这门亲事也不会被退掉。
就在这时,老爷子向院子外面无意地看了一眼,便看到了站立在院子门口的岑桑枝。
“阿枝?怎么站在那里不进来?哎,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这会儿便回来了?”
岑桑枝长呼了一口气,走进院子。
老爷子赶紧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是怎么了?没有等你李叔吗?还是说受欺负了?”
岑桑枝摇摇头,斟酌了一下用词,“并没有。是我自己想回来了。”
她看着爷爷担心的目光,嘴唇一动,“爷爷,今日,我在药铺见到宁栎桉了。”
“什么?”老爷子的反应似乎比她的还要大。
“怎么见到的?现在怎么能见面呢?你怎么认出他的?”老爷子一连几个问题让岑桑枝有些无奈。
“他来药铺给他母亲抓药,我听我师父说,那就是他,这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