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暮儿你也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问了,看能不能通融。若是有消息,我定会马上来告诉你的。”
书房里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只能听到男子翻动书页时的沙沙摩擦声。
“这是娘给你炖的人参鸡汤,温书时间久了,来吃两口吧。”
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一直在旁苦苦等候的女子,仿佛有些受不了了。
她好像重重地把碗放到了桌子上,桌子和碗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够了,云暮!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朝廷参加科举的规定千百年来没有改变过,你要这样等下去吗?”
男子好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手指头紧紧地攥着,甚至有些发白。
“男子汉大丈夫,本应当顶天立地。你看你现在成天在这里浑浑噩噩,等待着什么奇迹发生的样子,还像个男人吗!你若执意如此下去,我云家,以后便当没有你这个人!”
女子说完,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却一言不发的男子,推开书房门就走了出去。
那男子抬起头来,眼神猩红,“呵呵,浑浑噩噩吗?”
他抬头看向外面的夜空,“宁栎桉,你害我没有办法参加科举考试,永远不可能出人头地,永远都不能进入朝堂为国效力,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
男子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我绝对不能让你……”声音逐渐消散在夜空中,带来几许说不清楚的悲凉。
许久,男人平稳了情绪,这才对着门外说道,“你进来。”
推门进来一个低眉顺眼的年轻人,看样子正是从前跟在宁栎桉身边的那个小厮,叫做顺儿的。
顺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面畏惧得很,“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男子这才慢条斯理地端起了桌子上放着的鸡汤,慢慢的喝了一口,“一直也没问你说说吧,我叫你完成的事情,怎么就失败了?我说要看到他的尸体,你连续两次下手都没有机会吗?”
小顺儿低着头,声音小小的,“两次我都按少爷您的吩咐去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宁栎桉,就好像有人在暗中默默帮助他一样,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无论是上次那脚伤,还是这一次的中毒。实在是奇怪得很。”
男子终于站了起来,真面目暴露在了油灯下,原来也是眉清目秀的一个少年,只是那声音好似被烟熏过,却有了几分不似于少年清朗的嘶哑。
“若是一次有人向周边也罢了,怎么能连两次都有人默默帮他?你是不是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耳朵里?怎么你不心疼你的亲人们了吗?不想让他们好好活着了吗?”
小顺儿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着,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哭腔。
“求你,少爷,不要伤害他们,我真的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呀!可能宁栎桉真的有什么神人相助吧……”
话刚出口,他就惊恐地看见面前少年的面色变得狰狞了起来。
“呵,就他,凭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怎么配有神人来助他,我劝你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好好想想,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小顺儿匍匐在地上,拼命地想着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却一直想不出来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莫不是你太过蠢笨,早就被人家看出了端倪,所以在陪着你演戏?”
小顺儿摇头,“不是这样的,看少爷那天的面色不像是作假,确实是有被毒蛇咬到。如若只是为了试探我,那大可不必大费周章,还害自己又陷入危险当中。”
少年冷哼一声,“那到底是如何失败的,你倒要给我一个说法!”
小顺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擦干眼泪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的少爷有点奇怪。好像是家里来了什么客人?少爷被叫过去,一会儿便回来了,兴致感觉不太高的样子,然后便让我收拾一下,又要去上次他受伤的那大山里面。”
“我当时便觉得奇怪,为何突然要去那里,只是当时为了计划,并没有多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实在是奇怪,少爷本就不爱外出,怎么会突然想到去一个地方两次?而且还是那穷乡僻壤的大山里面…若不是在那里,有什么奇遇吗?”
云暮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思,“他宁栎桉,什么时候却有这种闲情逸致了?事情看来还是有蹊跷啊?”
“你可记得去的那山是叫做什么山?”
顺儿想了一下,还是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山的名字却不知道。好像那山原本就是没有名字的。只是我记得那山脚下好像有个村子,叫什么……”
“好像叫做长乐村。”
云暮的嘴里喃喃念叨着,“长乐村?”他嘴角露出冷酷的微笑,“既然是一个村子,那便是有些会医术的人,也并不稀奇。”
“只是这宁栎桉,为什么要去第二次,就有点意思了……”
他想了一下,便吩咐小顺儿道,“这样吧,你这几天抽个空经常去那走动走动,问一下有没有什么会医术的,总可能会问出点蛛丝马迹的吧,看看那里究竟藏了他的什么秘密!”
小顺儿乖顺地应下了,这才慢慢地退出了书房。
云暮带着莫测的微笑,“宁栎桉,你放心,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他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惊起了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簌簌地飞着。
宁栎桉躺在床上,睡得却并不安稳,他满头冷汗,眉头紧紧的皱着身体,好像还在不断的挣扎着,仿佛有什么困住了他,他一直想要挣脱,却一直挣脱不出来。
值夜的丫鬟担心极了,连忙倒了一杯茶水便走到床边,轻轻地推了推他,还轻声的喊着,“少爷,少爷?”
宁栎桉打了一个激灵,这才从刚才的梦魇中醒了过来,一时之间冷汗都湿了脊背。他看着床头眼神中流露出担忧的丫鬟,缓缓地坐了起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了,你去休息吧。”宁栎桉因为刚刚醒来而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响起,里面却蕴含了一些疲惫。
“少爷刚才可是又梦魇了?”丫头担心地看着他,“要不要去取些安神的熏香,你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无妨,你去歇下吧。我若睡不着,便去取书来看。”宁栎桉吩咐道。
丫头无奈,只好先行离去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就又只剩了他一个人,刚才梦中那些情形依然历历在目,绞痛着,让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宁栎桉斜靠在床上,嘴角逐渐泛起一些苦涩的笑意。
终究,还是不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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