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了
雪月夜,妙音楼。
“不想接客?呵,真是可笑,不接客难不成买你来楼里当娇小姐吗?还妄想自己是朱家大小姐?”
老鸨子讽刺道,染血的木棍砰砰砸在少女身上。
“厄……”暮丑睁眼看去,心中咒骂,谁特么抽她?
这……
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她一时愣在原地,完全没注意一瘦干巴的男人正步步朝她逼近,抡起拳头就朝她肚子招呼。
“敢扰爷的雅兴,真以为爷看上你了?啐,臭娘们也不照照镜子,跟你婊子娘都特么是一路货色!”说着又开始拳打脚踢。
身上的钝痛感越发强烈,暮丑也被那痛觉从昏昏沉沉中拉出来,低头瞥了眼自己一身皮包骨头的身材,摄魂术出错了?顺便还穿越了?
啧,麻烦。
那边瘦干巴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提起来,掐着她脖子迫使两人对视:“跟爷这装什么?还想临死前挣个贞节牌坊?”
暮丑下意识挣扎,面部充血就要吸不上气,蹙着眉握住男人手腕,费力的动了动干涩起皮的嘴唇,轻声道:“叔,你弄疼我了。”
男人见她忽然转变态度先是愣了愣,而后笑的张扬轻浮:“哈哈哈,小玩意儿识趣的很,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暮丑轻咳两声,只觉喉咙里全是血沫:“叔,问你些事,这是哪?我是谁?”
瘦干巴男人闻言一愣,难不成刚才下手太重给人打傻了?可他才不管这些,轻佻的把手挪到她屁股掐了一把。
“你能是谁?你可不就是我女人嘛。”
她无奈的一声长叹,手掌用力一收:“再问一遍,我是谁?”
手腕传来的剧痛让男人骤然瞳孔放大,额间瞬时渗出一层薄汗,抬头看去竟瞧见一双猩红的眼珠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你……你想做什么?”
她听得有些不耐烦手底下又多了几分力道,咔嚓!骨头撕裂劈开的声音清脆响起:“回答错误。”
“啊!!!手!我的手!”猥琐男一声惊叫,太阳穴的青筋暴起,脸色通红,脸都疼的变形了,预要反抗却被暮丑一个眼神吓得直哆嗦,眼泪鼻涕在脸上混作一团。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朱小姐放过我,我只是拿钱办事,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是尤氏,是她给我钱……”
这边诡异的变化使得不远处的老鸨子终于意识到不对,上前一探看却发现男人的手骨已经完全断开,此时仅连着皮肉毫无生机的往下耷拉着。
老鸨子惊得脸色煞白,喃喃着什么直往后退。
暮丑见着老鸨子嘴角一张一合眼看就要叫出声来,赶紧抬手朝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别出声。”她轻声命令。
老鸨子哪管这些,呼吸一滞跌跌撞撞就往门边跑去,边跑边喊撕心裂肺的喊叫:“啊!!来人啊!救命啊!朱家小姐被妖魔附身了!”
阵阵刺耳的尖叫毫无征兆的穿过耳膜,她不得不松开男人,一个闪身拦在门前,不悦的看向老鸨子,啧啧道:“真不听话。”
老鸨子没料到她会拦在门前,腿一软重重坐在木地板上,赶紧翻过身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
“姑娘,朱姑娘,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毕竟是太傅夫人的命令,我等一介平民哪敢违背……”
她舔舔唇,无奈问道:“你想杀我?”
老鸨子闻言顿觉不妙,握在手心的短刀还没出鞘便被一团墨青色的火焰包裹,动弹不得,更不能出声。
“蠢货。”暮丑幽幽道,一拳砸碎她头盖骨。
听着门外的响动越来越大,她转头看向浑身颤抖,奄奄一息的瘦干巴男人:“杀人偿命,到哪里都是这个说法,送你一程。”
语毕,墨青色自掌心窜出,手指一扭那男人的脖颈便像萎烂的花一般耷拉下去。
帮死者报了仇,暮丑不疾不徐往窗口走向,身自后仰从窗口翻了出去。
此时蹬蹬马蹄划破银装素裹的寂静,正从妙音楼下经过。
“嗯?”
潇怀被从天而降的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发现怀中已经多了个红衣少女,不,不对,不是红衣,那是被血染红的白衣。
从妙音楼跳下来的?青楼女子?
“姑娘?”
暮丑闭着眼却忽的听见有人在她头顶说话,万分疑惑,只觉那声音低沉动听,良久余音还在耳旁震荡。
她好奇的睁眼看去,只见那银白的盔甲蒙着一层颜色,像残阳的余晖,像战场的血雨腥风。
他低头看她。
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认真又温润,深的像铺了茸草的沼泽。
她看的出了神,可惜这身子伤势太重,又是死而复生身体机能早已陷入瘫痪,使她再不能强行支撑,晕了过去。
良久是听到更夫报时的声音才骤然转醒,愣了半天才发现床头一直杵着个人,弯腰打量她:“姑娘醒了?”
小舒见她木讷的眨眨眼才直起腰,侧身帮她倒了杯温水。
“姑娘不知,公子抱你回来时满身是血,可把人吓死,那会儿连大夫都没把握你会醒,还说着什么看造化之类的,平白叫人担心,没想到姑娘只睡了小半天便醒来,真是福大命大,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暮丑听她喋喋不休嘴里没个消停,只觉耳朵里像是被灌了水一般嗡嗡作响,由不得皱起眉来。
侧身想控出耳朵里的水一般摇了摇头,却在透光的屏风后隐约看见一个人隔着轻薄透光的纱帘看她,轮廓硬朗,背脊挺得笔直。
这身影,暮丑脸色一变麻利的翻身下床。也不顾赤脚快步绕过纱帘:“白云?你也…”
潇怀一愣,看着她赤着脚衣衫不整的模样,片刻惊讶便别开视线,起身朝门边走了两步:“是我唐突,姑娘莫怪。”
见他说着话转身要走,暮丑赶忙伸手拉住他衣袖。
潇怀猝不及防被拉得身子一斜,心下疑惑,低头想扯回自己的衣衫:“姑娘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