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见你长进
潇怀皱眉,取了腰间的玉烟杆迎敌,他不能挨着普通人的血,只是凝了内力在玉烟杆上,次次敲在敌人面门上,不致死但却也没了再战的能力。
直至冲到一个蒙面男人身前被他用长剑逼得进不了身,潇怀诧异,王家军中居然有这样的高手?
蒙面男人只一双深邃的眼睛露在外面,不动声色却威严冷峻。
这绝不是普通士兵!潇怀想着后退一步将玉烟杆重新别回腰间,直视他的眼睛拱手道:“王兄,文都一别,没想在这儿见面了。”
王臣禹歪头看了他一阵也将长剑回鞘,举手将脸罩揭去,露出轮廓分明的一张俊脸:“公子,别来无恙。”
潇怀勾勾嘴角,看了眼已经停止激战的两方:“王兄不介意的话一起喝几杯?也让双方兄弟们得空休息休息。”
王臣禹态度也算温和,伸手:“公子先请。”
想着马车里还躺着个人,潇怀犹豫片刻还是掀开帘子。
马车里的人已经醒来,目光怔怔的瞅着帘子被掀开,眼中泛起晶光,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终是没发出一个音来。
王臣禹弯腰进车也是一愣,手一松那帘子就在他身后零零碎碎的响动。
“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见你长进?还这么爱哭。”王臣禹眨眨眼将眼泪憋回去,上前跪在床边将默默落泪的高且揽入怀中。
潇怀站着看他们相拥,退出了车内,招呼来子复:“就地安营,别让人去打扰他们。”
“是。”子复接了令,忙又去安排安营。
“你怎么来了?”王臣禹又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肩膀。
高且还在哭,从默默无声到隐忍的发出呜呜声,肩膀剧烈起伏着憋得差点提不上气来。
王臣禹看的心疼,捧着他脑袋吻在泪眼上:“乖,别哭了,嗯?”
却不知道是不是哄人的方式出了错,这一吻高且才是真的忍不住了,一声声听得叫人心碎的哭声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潇怀听见动静也侧头看过去,若有所思,他对这样的关系看得挺开,毕竟王族贵胄中也有不少人在后院养娈童,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像是爱的疯了,痴了……
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不多时便陷入沉静。
王臣禹轻柔的帮他抹泪:“你瘦了,怎么也不懂照顾自己吗?”
“懂。”高且低声道,觉得丢脸侧身吸了吸鼻子。
王臣禹笑出声,近身对他挨挨碰碰,不断占便宜:“这会儿知道丢脸了?只怕外头都在讨论你怎么哭喊的这样厉害,还以为我对你多粗暴呢。”
高且被他逗得脸色通红,一拳砸在他胸口,低吼道:“混蛋!除了你那点歪门心思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你可冤枉我了,”王臣禹无辜道,手探进他衣衫摸了两把:“我是日日想念你。”
“骗子。”高且低声控诉。
王臣禹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规规矩矩搂着他再没不瞎动手动脚,只是将脑袋埋进他肩窝贪婪的吸了口气:“不告而别,是我食言,对不住。”
高且这会儿也是冷静了下来,轻哼了一声,语调也恢复往常的轻柔冷淡。
“为什么埋伏在这儿?你真的打算和帝国硬碰硬?”
听他这样问,王臣禹笑的玩味,板着脑袋同他直视:“嗯……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小且。”
“我希望有用吗?别给我绕弯。”高且蹙眉,往后挣了挣。
“不打算。”王臣禹冷声道,低头一口咬在他唇上:“我若占山为王,你就是我压寨夫人。”
高且却是沉下脸色,本想一巴掌招呼过去却被王臣禹半路截住:“别打脸啊,一会儿还要出去领兵呢,别再被人笑话。”
“王家世代忠良,你敢再说这样的胡话?!”
王臣禹叹气,轻笑出声:“傻子,这话说来也就你会信。”
天生骗子!高且腹诽道,终于还是敌不过他默默凝视,气哼哼的测过身去。
“你走吧,到时候我一定不帮你收尸!”
“你舍得吗?”王臣禹打趣他。
“不舍得有用吗?你从来都是这样,怕是太多人劝过你,你不也同样不肯听!”
“那些人怎么能同你相较,毕竟是你是我心肝肉啊。”王臣禹笑道。
高且皱眉,有些哀怨的看他:“你别这样。”
“怎样?”王臣禹露出狡猾神色。
“你是在要在要我的命。”高且说着眼睛握紧拳头,“你如今这样待我,是想让我陪着你去吗?”
王臣禹眼中闪过森寒光芒,一把掐着他脖颈,眼看他青筋暴起恶狠狠道:“真没出息!真那么想死不如死在我手上。”
“咳咳……也好……”高且下意识挣扎一下后闭了眼,身体微微颤抖,眼眶里波光涌动。
王臣禹看着手上的眼泪怔怔发呆,半晌,松开了手:“小且,我该拿你怎么办?”
高且从他掌心滑落,捂着脖子一阵咳嗽,呼吸平稳了些才又坐直身子,回头眸子却是冷冰冰的。
“我是欠了你一命,总归是要还的。”
“都道你多情,其实最薄情,我对你的那些恩,只怕你是一笔一笔记下的,找了机会一笔一笔还回来,还完了呢?我们之间还剩什么?”
王臣禹勾勾嘴笑,笑的却十分难看:“那本报恩账在哪儿?上头是不是只差这一条命没有报还了?嗯?”
高且认真听着,从怀里翻开小本子最后一页:“你为我做过饭,替我束过发,其实我还有很多恩我没有报完。”
“真他娘的操蛋玩意儿!”王臣禹见他煞有介事的开始翻账本子脸都气绿了,翻身下了马车。
走路带起一阵风坐在潇怀对面。
潇怀感觉半边脸扫过一阵风,抬头望向王臣禹:“怎么?吵架了?”
“别提了,越提越糟心。”
“那就不提。”潇怀见他不肯说也不便多问,将温热了的酒递给他,“你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妙对音楼的桂花酿有印象吗?”
王臣禹闻着酒香,舔了舔唇:“对楼的印象倒比较深,至于酒嘛,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