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私厨

“朱明宣嘛，我故意引导他打的，算是还了他生养我的情分，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世上再没朱婉婉这个人了。”

说着举了举手上的牌子：“湖面上有洞，我怕有小孩玩疯了掉进去，正想办法把这牌子固定上去，你有办法吗？”

潇怀微眯起眼：“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府？”

闻言，暮丑感慨的抚掌：“以前就借着你未婚妻的身份在府上混吃混喝，那现在朱婉婉已经正儿八经的死了，我再回去哪里说得通啊。”

“……我喜欢你厨艺，可以聘你当我的私厨吗？”潇怀转换思路。

“真的？”暮丑勾起嘴角，她还是喜欢潇府，住假徒弟那成天看他左右右抱，娇妻美妾的，她膈应。

“自然是真的。”潇怀也笑，拿过她手上的标牌用内力戳了进去。

“我竟不知你内力这样深厚。”暮丑惊讶道。

潇怀谦虚：“算不上深厚，练来强身健体的。”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潇怀的大黑马前，一匹马两个人，这要怎么回去？

“那个我，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她想要不还是去和张树说一声再走？毕竟那货也喊过她几声师傅。

她胡思乱想间潇怀已经揽着她的腰将她放在马背上：“什么事？”

她平生第一次骑马握着缰绳紧张的不知所措，踌躇道：“我，我不会……我不敢。”

潇怀抬头，忽然握住她手，害她瞬间浑身冰凉，更加紧张。

“别怕。”

潇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可暮丑还是觉得他的眼神带着温柔的距离。

“我是想说，我之前住在一个朋友家里，我这要走还是有必有去说一声。”

“嗯，一会儿你把地址告诉周管家，让他替你跑一趟。”潇怀轻声道，“骑马还是该学学，等空了我教你骑马，如何？”

她本想拒绝，可不知道为什么，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一边同她说话一边牵着马，言辞得当毫无半分不敬，温文知礼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在他这儿，似乎体贴都变成一个冷酷的词。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已经到了府前，潇怀朝她举起双手道：“下来。”

暮丑愣了下，弯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被以轻拿轻放似的态度放在台阶上，随着嘱咐了几句她没太记住的话上马走了。

他这是赶时间呐，那刚才还那么气定神闲的牵着马回来。

这样想着，转头正对上守门侍卫不明意味的打量，眉眼弯着向她行礼：“暮姑娘。”

“嗯。”她胡乱点头，脑袋一团浆糊。

亦趋亦步走回院子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能怪她，主要还是潇怀，他今天的态度格外温存，让她几次三番觉得他喜欢上自己了。

“你家公子呢？”

小舒眼泪摩挲，埋怨似的往她手里塞了一杯热茶：“暮姑娘真是的，我在这里都哭着说了半天话，您是一句话也不搭的，如今开口却是只问公子去向。”

“啊？你说什么了吗？”她尴尬的咧嘴一笑。

我们的工具人小舒完全气馁了，只是唉声叹气的摇头：“听说是因为文都一行不大顺利，被陛下召去宫中训话了，哎，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恐怕此事过后府里有的忙了。”

“朝堂的事本来就不是事事顺遂的，皇帝不至于过分惩罚吧？还有你说的府里有的忙了，什么意思？”她问道。

“暮姑娘才来自然不晓得我们公子诸事繁多，特别是像今天这样被陛下召到宫里训话，回来后事情就更多了，多数时候府里会来很多大人一同商议政事，这样府里不就忙起来了吗。”

皇宫。

“放行？”高必冷笑，“他两千人竟拦了你十万余人？你在同朕说玩笑话吗？”

潇怀跪伏在地上：“陛下明鉴，王家拿水淹文都来做要挟，臣不得不顾念全城百姓，无奈之下才选择退兵放行。”

高必满眼杀机，抬脚踢翻了身旁的香炉：“荒谬！王家算什么东西！胆敢要挟到朕的头上！”

“……”天子之怒，怒可血溅千里，殿中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王家是铁了心跟朕过不去，”高必怒极，“也好，也不必想方设法的让其归顺，干脆杀之绝后患！”

“陛下，不可。”潇怀顶着雷霆震怒，冒死劝谏，“天下初定，内忧外患，逆贼横生，此时若起内战只怕人心不稳，臣请陛下三思。”

高必本就在气头上，闻言怒目看他：“你是在教朕怎么当皇帝？”

“臣不敢！”潇怀将身子伏得更低。

嘭！！！脚边的香炉再次被踢飞，撞了柱子滑得更远，“要跪去外头跪，看着你就心烦。”

“臣领旨。”

“等一下！”高必忽然喊住潇怀，“听说朱家那个孩子没了？”

“是。”潇怀答道。

高必的脸色却越发不好：“你可有中意的姑娘？朕可以替你赐婚。”

“有的，很中意，但她性子活络不喜受人约束，赐婚这事还是在等等吧。”潇怀说完抿了抿嘴。

“好。”高必咬牙，阴沉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殿外雪是停了，可跪在没过脚背的雪地里依旧是刺骨的冰寒，潇怀膝盖有旧伤，这一跪真是活受罪，直到月上梢头福安才送他回了府。

“陛下还是担心公子的，这不，还派了太医来。”福安道。

潇怀痛的一身虚汗，咬牙心道，我真**谢谢他：“多谢陛下厚爱，臣感怀在心。”

潇怀回府的时间正是凌晨，本该万籁俱静的时候，但他一回府便招了御医和大夫来瞧依旧惹起不小骚动。

暮丑也是这时候被吵醒的：“外头怎么了？”

“公子回来了，听说是带了伤的，请了大夫瞧病，这会儿都进院小半个时辰了还没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小舒着急道。

“带了伤？”她起身拢了衣衫往外走去。

小舒赶紧跟上：“应该是罚跪了，陛下知道公子的膝盖有旧伤不能久跪，所以次次惩罚都是跪，这一跪再短也是几个时辰，周而复始，公子的腿伤便更严重了，痛的时候连站也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