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痛快
她是攒着气放的依然,末了还往她身上种了蛊毒,谁让她现在的功力完全不是依然的对手呢,她总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好在依然倒是一如往常的乖巧,没再像那晚一样攻击过她。
只是潇怀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依然,二人时常是躲屋里一聊聊到大半夜,干些什么别人都不知道。
“姑娘,您看,我说公子是真的生气了吧,您再看不过也不至于打了他们啊,还扒了依然姑娘衣衫给关在阳台,这不,公子都不来咋们这儿了。”
小舒还要说对上暮丑杀人的眼神戚戚的闭了嘴。
“谁稀罕似的,怎么?我看着就那么像他的姘头?二奶?就等着金主爸爸来临幸?”
暮丑气的磨牙根。
“我是你家公子正大光明请来的厨娘!我和他是一个是雇主一个是职员系,你别瞎歪歪我们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小舒又忍不住接嘴:“姑娘胡说,您算哪门子厨娘?虽也偶尔做做饭吧,但您瞧瞧您住的这院子,怕是国厨都没这待遇。”
暮丑咬咬下唇:“待遇另说,我还没要他工钱呢,住个好点的院子怎么了?”
“工钱?”小舒哼哼道,“是,就算公子没给您工钱,但这三天两头的给您送金银首饰,华衣锦服,那样则换成银钱不是天价。”
“……”
小舒蹲在暮丑身前:“姑娘,公子待您处处维护,实不算薄情,可卿二字可不是道尽心意吗,您何必装傻?多的奴婢也不懂,但知道什么叫缘分,姑娘受了伤在万千人中刚好掉进公子怀中,这就是缘,您多想想,别把有缘变作无分,平白糟蹋这上天注定的姻缘。”
“我竟不知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暮丑打趣道。
哎,要是能回到妙音楼,她肯定不翻窗,但人生就像直播,哪能像拍戏一样把人生颠来倒去的演,来都来了,遇也遇见了,即便她口头上多不愿承认,潇怀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她的心情。
有时她也会恍惚,恍惚她对潇怀的关注是来源于他本人,还是他身上那几分同白云一样让人捉摸不透的温柔。
可想来想去总想不明白,一为接受他的好从不做回应,闹成今天这局面,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也没有吃醋的立场。
小舒苦口婆心:“姑娘,别犟着了,去找公子把话说明白,该认错还是要认错,别做那宁折不弯的,咋们女儿家该软的时候还是要软,明白吗?”
暮丑莞尔:“小舒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怎么长篇大论的都是男女之事,懂得还真不少。”
“姑娘别臊我,我哪有喜欢的人,这些都是戏上听来的。”小舒脖颈一红,很快蔓延到脸上,脚步凌乱的跑了。
“哎,我这真是庸人自扰,不痛快就不痛快,我不痛快还能让他们痛快了去!”暮丑想明白般站起身,气势冲冲的往潇怀的院子走去。
咚咚咚
她重重扣响房门,隐约能看到屋里闪烁的烛光。
随即是潇怀来开的门,见着是她面露惊讶,赶忙拢了拢半解的衣衫,语气显得有些慌张:“你怎么来了?”
“你干嘛呢?”暮丑觉得自己生病了,不然心口怎会一下一下的抽痛?
“嗯?”潇怀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能不能别进去了?”她说着不知不觉带了央求之意,完全忘了来时的气势冲冲,“明天就是元宵,我听小舒说这边有个走百病上城头的说法,我想去。”
潇怀怔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抬手滑过她眼角:“怎么还委屈上了?”
“公子,屋外是谁?”这时屋里响起一声娇滴滴的问询,言语亲密,竟真的是依然。
“是暮姑娘。”潇怀转头对着屋里说了一句又看向她,“那你准备准备,我明早带你去。”
暮丑却听不到他说话似的,只觉呼吸困难,一巴掌拍在潇怀头上,打完就往外跑:“去你个大头鬼,带你相好的去吧!”
嘭的一声闷响,潇怀被打的懵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跨过门槛追了上去,一把抓她手腕:“丑丑?”
“干嘛?”她愤愤甩手,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来喜欢一个人就像被人掐住脖颈变成哑巴,话在口中却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如鲠在喉。
“你误会了,刚才……”潇怀欲要解释。
“刚才个屁!”暮丑正在悲戚中,一点不想听他提起另一个女人,用力挣脱开束缚脚步仓促的跳上屋檐,消失在屋檐后。
就是这样倒霉,她走在街上忽然就惊雷闪闪,轰隆轰隆,像是自心底窜出。
这忽如其来的惊雷震动了邻里百姓,一阵喧闹,收衣衫的收铺子的忙作一团,本就是夜间,那喧闹更显几分诡秘。
人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倒是别致,在白云那被咬了一口,翻身就钻进名叫潇府的蛇窝,再被咬一口。
她无言的站在街道中央,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心道太陌生了,她这半年除了潇府再没有任何熟悉或信任的地方能去了。
“哎呦,这位姑娘,雨下得大嘞怎么站这儿淋雨哦,快快快,先进屋躲躲。”一个老婆说着便要拉她进屋。
暮丑此时六神无主,神色呆滞,不声不语拦开老婆子的手继续前行。
“瞧她那身好行头啰,有钱人家的姑娘吧?”老婆头发花白,被她拒绝也不生气,跟身边的老伴说着话。
“嗯,看着白白净净的,应该就是。”老头点头,拉着老伴进屋,“算了,咋们别管了,回头别再给自己惹了麻烦。”
咚咚咚
暮丑敲响张树家的门,可惜门内还是没人应,她啧了一声暗道年也快过完了怎么还不回来?阿曼身体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难道张树就一点不着急?
她嘟嚷着沿着街道无所事事张望,破庙没有,废弃的宅子倒有一间,只是蛛网密布,遍地老鼠,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实不算歇脚的好地方。
好在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足尖轻点纵身向上一跃,躺在一人来宽的横梁上,口中念念有词用巫术烘衣衫。
而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车轱辘压过树枝的声响,使她瞬间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