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独自一人向着将军府池塘中走去,同时捋顺了一下接下来的思路,要先去找到泻药给张妈服下,才能一直有机会接近何言叶。
那么现在先去找泻药,去哪里找呢?出府的话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府内……
“喂,小丫头你又再打什么害人的鬼主意?”
何言月闻声抬起去看,竟然又是尺年,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他?阴魂不散的。
“你跟踪我?”何言月起了疑心,质问他。
尺年本是坐在池塘边的,正起身向她走过来,靠近后与她并排站在一起,笑着说:“什么叫跟踪你,只能说我们有缘分嘛。我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了,你可是刚到的,要说跟踪,也是你跟踪我才对。”
何言月斜眼看了看他,并不打算再与他纠缠,正准备快速离开之时,倏然想到,他又何尝没有利用价值?
“好,你说是跟踪那便是跟踪吧。我来正好找你有一事相求。”何言月环顾了一圈,确认这四周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无其他人,才敢说道。
尺年嘴角一勾,笑得十分得意,还带了两分的孩子气,一挑眉,说:“好啊,但说无妨。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贪财如命,你若是没钱的话……我可未必帮你。”
何言月本想直说,但还是拉过尺年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泻药。
她写完后,尺年的眼睛却像是不会动了一般,他仿佛被点了穴道。
何言月早已经收了手,她不解尺年这是怎么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尺年?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说着皱了皱眉头,想着这样东西也不难得到啊,他至于如此为难吗?
尺年恍然回过神儿来,他抖了一下身体,眼神从掌心看向了她,说:“你写字的方式,还真像是一位故人。”他这句话的语气十分温柔,是何言月从未见过的温柔,由此可知那位故人对他来说,十分特别,亦是十分重要。
何言月心中一惊,回想方才写字时的动作,每个人写字都会有不同的习惯,像慕临渊是习武之人,写字时手腕用力极大,何言月从小琴棋书画皆通,可是写字时习惯手腕下垂。
如果有人发现她这一特点的话,定是极为亲近之人,慕临渊?何言叶?爹?除此之外还会有其他人吗?
“我并不认识多少字,你怕是看错了吧。”何言月说着,但手却渐渐缩回了袖子中,她第一次怀疑了尺年的身份,他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尺年轻笑一声,神态也自然了许多,说:“好吧好吧,本来就是同你玩笑的,你一个夫人的陪嫁丫鬟会是什么故人,但你得告诉我,你要此药有何用处?”
何言月见他不再怀疑,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说:“如你所想,我这个坏人当然是要害人了。你就说,你能不能给我弄到?”
“这是自然。”尺年拍了拍胸脯,以他侍卫的身份,想要弄到这些东西当然简单得很,“你还是得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害谁?”
“张妈。”何言月知道,今日不给他说清楚,他是不会给药的,而且他本就知道了很多事。
尺年点点头,说:“好,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他说完闪身便离开了,动作极其轻快。
何言月在池塘边,看着池塘内的锦鲤簇成一团,正在角落里聚集着,她也走过去看着鱼,想起她曾经在院子里养过一缸鱼,但现在根本见不到那缸鱼的踪迹,怕是早就在她被诬入狱之时给扔出去了吧。
她望着尺年消失的方向,同时心中再次想起那个怀疑,方才尺年说她像是一位故人,可是何言月心中又何尝不觉得他也是一位故人呢?
像谁呢?
难不成是慕令?但这仅仅都是因为侍卫的身份而已,她从尺年的身上根本看不出来半分的想象,这根本就不会是慕令,只是她多心了,仅此而已。
尺年的身手果然够快,不亏是慕临渊身边得意的侍卫,他带了药回来,塞到她的手中,说:“东西给你了,但是你可要记得,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欠条还是等积攒多了再一起写给我吧,索性你也是跑不掉的哈哈哈……”
何言月听着他这样的话,反倒心安了许多,欠的钱嘛,都好说得很。
现在得到了泻药,何言月直奔下人厢房而去,但是却在厢房内看到了张妈,她竟然已经回来了。
何言月站在门口,想着这件事情的对策。既然她已经回来了,可见已经好了一些,必须现在就下药,否则便失去这次的机会了。
“望舒……”
张妈在房内正好侧身躺在榻上,她正好看到了门口路过的望舒,她浑身无力,只得躺在这里,十分口渴却连动一下都不能,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走过,正在这难受万分的时候见到了望舒路过。
何言月面上不动声色,走进房内,神态关切道:“张妈,您有何吩咐?”
“倒……倒杯水……”张妈指着桌上的杯子伸出了一根手指。
何言月点点头走到桌前,一摸茶壶,是凉的,她回头说:“张妈,这水都凉了,不如我去换壶热的来?”她捧着茶壶就要走,却被张妈叫住了。
“不必。快……快给我倒一杯。”张妈都快要渴死了,根本不在乎什么凉的热的,只要能有一口喝的就好了。
这有何难?何言月应了她一声说道:“这就来。”她以身后挡住张妈的视线,迅速将药下在了水杯里面。其实她心中知道,这样做是十分风险的,此药有些味道,溶化在水中也是会被发现,所以现在只将药下在清水之中很容易会被发现。
只得先赌一把了。
何言月将杯子递过去,但并不递到张妈的手中,而是直接凑到她的唇边,喂给她喝下去。
张妈明显是渴坏了,将水一饮而尽,并未露出半分怀疑。
此事正得何言月的心,她勾唇一笑将杯子撤走,离开了房间,说:“张妈您好生休息,我去给您换壶热的再来。”
何言月捧着茶壶离开厢房,直奔厨房而去,刚走出十来步,听到头顶处传来瓦片的声音,她抬头看去,竟然看到尺年蹲坐在上面,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瓦片。
正是在叫她。
何言月眉头微微皱紧,这里是下人厢房,人多眼杂,不能造次,更不能与尺年多说话,于是她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向着厨房走去,直到她离开了厢房这一片才停下脚步,因为她知道,身后跟踪的人根本就没有停止。
“出来吧。你又跟踪我?”何言月转过身,果然还是看到他站在三步远处,说:“你就无事可做吗?每天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为乐趣不成?”
尺年向着她缓缓走来,凑在她的耳边说:“其实监视你呢,是大将军吩咐我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完,正面看着她,就是想要看到她惊慌失色的模样。
但是……他失望了,他只看到了这个小丫鬟在冷笑,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
“呵……”何言月抬了抬眼,说:“我早就知道了,否则的话,何以解释你一直游手好闲,何以解释你总是出现在我的身边呢?”
尺年语气冷漠了几分,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像是警告一般地说道:“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以为我会一直包庇你,之前包庇你是因为你还有利可图,当你的油水都被搜刮干净时……我一定会将你的一举一动都上报给大将军,所以你猜,大将军若是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我会不会得到一份大大的赏赐呢?”
何言月摸到了袖中的短剑,她知道硬拼的话一定不会是尺年的对手,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动了杀心,所以这个人,不能留命了!
“你想怎么样?”何言月语气冰冷,质问着他。
尺年突然一收之前的态度,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面目,说:“不怎么样,就喜欢看你恼羞成怒的模样而已,但你最好还是……好自为之。”
他扔下这一句,闪身离开了这里。
何言月继续向着厨房走过去,仿佛之前没有碰到过他一样。
可是在她的身后,那双目光并未消失。
尺年坐在房顶上望着她的背影,他已经观察到了,这个女子走路时竟然是在踮着脚走的,可她并不是一个习武之人,她这样的举动是为了改变走路的习惯吗?她究竟害怕被看出什么来?
这样的走路姿势虽然特别,但很明显是为了加以伪装。
尺年摊开左手掌心,想起之前她写字时的模样,那时的她是全然没有伪装的,所以说……她的身份一定大有来头。
还如此千方百计地混进将军府寻找慕令的下落,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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