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众下人虽然可以先自行回房,但是在这件事情被查清楚之前还不能离开,尤其是出府。
“好了,小舒我们先回去吧,没事了。”望晴站起身后发现小舒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将她扶起来。
何言月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望晴那里抽回来,抬头目光迎上站在最前面正俯视一众人的尺年。
四目相对,何言月毫无避会,她只张口不出声,无声地说:“你知道。”
尺年同样也只张口不出声,说:“别那么自信。”
这是警告的意思吗?
二人隔着中间几十个下人,就这样说了两句话。
“小舒?”望晴再次拉住她的手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尺侍卫,尺侍卫可不是好惹的,“我们快回去吧,等事情清楚了我们再出来。”
何言月跟着望晴往回走,走出三步后隐约感觉到身后有目光在盯着她,猛一回头却看到了……慕临渊!
她如遭雷击,身子一颤立刻转过去,与望晴赶快回房了。
慕临渊此时正站在门口,没有理会身后撒泼的何言叶,他的身侧站在尺年。
“你跟了她几日,可发现有何不对劲的地方?”慕临渊的语气冰冷,看着府中的下人渐渐走光,问向尺年。
尺年恭敬地回道:“回禀将军,她并无任何异常。”
慕临渊缓缓收回视线,微眯双眼看向了尺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不必再盯着她了,先去查张妈的死因,三日之内没有结果,你可以和张妈一起下葬。”
“是。”尺年领命,他的目光有些闪烁。
此时天色渐晚,明月高悬,今夜没有星子。
何言月回到房间后,关上门,房间内烛光照得通明,她又吹了蜡烛。
“小舒你干什么?”
何言月现在只有身处黑暗中才能安下心来,她没有回答望晴话,反倒是坐在门口,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处境。
给张妈下毒的目的是有机会接近何言叶,接近了她一可以随时有机会下毒,二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进而找到能够扳倒慕临渊的线索,还有一点是想要嫁祸给湘南,湘南这个人看起来就深不可测,她在何言叶的身边,怎么想着都不该留她。
这件事本来打算得不错,但错就错在被尺年发现了。尺年无时无刻不在跟踪他,而且最重要的是,慕临渊将调查这件事的任务交给了尺年。
尺年会出卖我吗?
何言月这样想着,坐在门口处一动不动。
直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何言月身子一颤,竟然如此大意,适才只顾着想接下来的打算,以至于没有听到脚步声接近。
“谁?”
“尺年,特来调查你们今日的动向,还不快开门?”他的语气冷漠,并不似以往与她见面时的嬉皮笑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何言月透过影子看到来人并非尺年一个,她缓缓打开了门。其实见到这个景象,她之前的疑虑都可以尽数打消了。
“说,今日一天你们都在哪里,都去了哪?是否有其他人作证?”
尺年带来了两个人,分别是左一左二,同样都是慕临渊的手下。
望晴被尺年这一声大喝给吓了一跳,瘦小的她抖了一下,连忙抓住了小舒的手臂,与她依偎在一起,如此她才能有安全感。
“我……我早上起来就和小舒去洒扫院子,我们一起。后来还去送过一次药,是去湘南姐姐那里,之后就……就回房了。”望晴哆哆嗦嗦地说。
“回房后也是与她一起吗?”左一在簿子上飞快地记录着,写到这儿时抬头问向望晴,是在询问望舒的去向。
望晴是从来不敢撒谎的,她也不会撒谎,她摸着小舒的手有些冰凉,小舒的身子一向都不好。
“不……不是。”
左一记录下来,先问清一个人,说:“去送药?给谁送药?”
望晴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害怕,手像是鹰爪一样迅速收缩,抓着小舒的手臂抓得更紧了,说:“给张妈送的。”
左一倏然将簿子合上,面无表情地说:“送什么药?说清楚。”
望晴方才在院中听将军与二小姐说话时还本无心多想,但现在猛然想到自己去给张妈送过药,这……难道这药真的跟张妈脱不开关系吗?这可不干我的事啊。
“张……张妈吃坏了肚子。我是去湘南姐姐那里,湘南姐姐告知与我并给的药,此事湘南姐姐可以作证!还有小舒,我去送药之时也碰到了她的!她也看到了。”望晴十分紧张,将能想起来的事情全部说出。
说到这儿,何言月皱了皱眉,看向了尺年。
尺年站在左一左二的身后,他同时也抬起头,与她心照不宣地对视过去,嘴角微微上扬,只笑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好,现在你来说,你出现在张妈那里做什么?”左一将簿子翻过了一页,开始询问望舒。
何言月说:“我当时路过张妈的门口,她正好叫我进去,但我前脚刚走进去,就碰到了小晴,之后送过了药我便和小晴一同去了湘南姐姐那里。”
望晴在一旁连连点头肯定小舒说的话,但是歪了歪头,小舒说她在张妈房里的事怎么好像和她记的有些出入?八成是自己记错了吧。
尺年再次偷偷地笑了,除了他只有何言月看到了。
何言月现在有恃无恐,只要知道了尺年不会出卖她,她便再无可惧。
“你们送药回来后可有再出去过?”
望晴说:“我没有,我一直在房间来着。”说完看向小舒,她记得小舒又出去了一次。
何言月说:“出去过,去了池塘边坐了一会。”
“去干什么了?”
何言月叹了口气,说:“一个人坐着而已。”
“好端端的一个人坐着?”左一继续质问着她。
何言月皱了皱眉头,心中想要赌一把,赌尺年是否会帮助她,但是风险太大,正在她斟酌之时,突然得到尺年开口了。
“她碰到了我,我可以作证,就这样写上吧。”尺年在后面开口为她解围。
要说碰上也是真的,因为尺年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所以如果将这份簿子呈交到大将军那里也不是他在说谎,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本也是大将军所吩咐的。
何言月心中泛起波澜,他为什么会如此果决地帮助自己?她回忆了一下前世与她关系亲近的人,一是贴身丫鬟茴儿,二就是将军府的侍卫慕令,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他人。如果说慕临渊因为她一个眼神而怀疑身份的话,尺年完全就是不相干的人。难道尺年认识茴儿吗?可是茴儿已经在她被官差捉拿走的那日被杀了,茴儿素日里也不认识其他人啊。
“尺侍卫,她们两个都调查完毕,与湘南所说的证词一般无二,您看现在是……”左一询问道。
“人没问题就是药有问题了,走,回去继续拷问湘南。”尺年让开身,示意左一左二先出去,他走在后面,临迈出门槛之时,回头冲何言月笑了一下,之后立刻走出了房间。
门被重重地关上后,望晴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了,她拽了拽小舒的衣袖,想起尺侍卫为她说话时的样子,还有临走前的那盈盈一笑。
尺侍卫莫不是喜欢小舒吧?
望晴坏笑一声,伏在小舒的耳旁小声地说:“你和尺侍卫在池塘边做了什么呀?”
何言月竟然冷笑一声,说:“随便聊聊而已。”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想着尺年到底会不会按照她的设计将张妈中毒之事推到湘南的身上。
望晴见小舒心情似是不好的样子,也不多问这件事了,回去躺着床上,想起左侍卫说湘南姐姐的事,不禁担忧了起来。
“真怕湘南姐姐会有什么麻烦,湘南姐姐去给张妈是好心行事,谁成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听说张妈死的时候是七窍流血了,这定然是中毒的迹象了。湘南姐姐十分善心,她绝不会加害张妈的。”望晴自言自语说完,笑了一声,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湘南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有漫天神佛保佑她的。
何言月听到这句,几步走到床边坐下,说:“湘南姐姐为何是个善心的人?”
望晴刚要说小舒你怎么连湘南姐姐都不认识了,又想到之前在湘南姐姐房间里小舒的怪模样,好吧小舒不想说就不说吧,她开心就好。
“我给你说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哈……”望晴神秘兮兮地凑到了小舒的耳旁,以极低的声音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你可千千万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们都会被二小姐杀头的。当年三小姐入狱时,湘南姐姐还去向二小姐求情来着,期望二小姐能帮三小姐洗清冤屈呢。”
这句话,像是一个惊雷在她的头顶炸响,何言月的身体怔住久久不能动,难道湘南当初还为她求过情吗?
可是她今日还设计陷害湘南来着,仅仅是因为她是何言叶身侧的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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