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月将热水送回张妈房中时,正好在里面碰到了望晴。
望晴见到她亦是十分的吃惊,拉着她的手高兴地说:“小舒,你怎么也在这儿?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呢。”
何言月看到了她手中还拿着小瓷瓶,心中想着这莫不是来给张妈送药的?那如此一来,她方才下的泻药不就无用了吗?
望晴见她半天也不答话,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想着小舒往日里就是一个腼腆不爱说话的人,帮她将手中的茶壶放到桌上,回头对张妈说:“那您好好休养,我和小舒便先下去了。”
望晴拉着她的手只将她带到了门外,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也不发热呀?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又不说话了?”她是了解这位姐妹的,素日里,小舒若是心情不好便会一个人闷着,一言不发,任她怎么劝都劝不好的。
何言月摇了摇头不想多说,拉着她离开了这里,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坐在房檐上的尺年,当然他也是并未出声。
“小晴,你可是来给张妈送药的?”
望晴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说:“是啊,听湘南姐姐说张妈吃坏了肚子,还挺严重的,湘南姐姐向二小姐求来了药便让我来给张妈送过去。现在张妈服下了药,正好我还要将药送回湘南姐姐那里去。你若没事,我们一起去?”
何言月在心中快速地打量着,本想着让张妈卧床不起,她好趁机接近何言叶,但没想到竟然被望晴和这个什么不知名的湘南给送了解药,如此一来张妈岂不是很快便能恢复?那她还哪里还有机会接近何言叶呢?
不行!不能让张妈就这样好起来!
何言月的眼神一直看向望晴手中的瓷瓶,这个药,还大有文章可做呢。
至于这个湘南嘛,她全无印象,那么既不是将军府的旧人,也不会是阁老府她院的旧人,只有可能是何言叶院中的旧人了。
心中想着这些事,望晴已经拉着她的手来到了湘南这里。何言月一眼望过去打量了起来,湘南是一个长相柔柔弱弱的女子,她们的年纪都差不多大,只是……湘南多了一分老成。
看来她也是何言叶贴身伺候的丫头了,否则的话不会接近到何言叶,以方才望晴的话来判断,她是能够向何言叶求情赐药的人,这份关系肯定是贴身的人了。
只要是何言叶贴身的人,何言月都会起杀心!
“药已经给张妈服下了,想着不出半日张妈便能痊愈了。”望晴将药交还回来,拉了一下身侧的望舒,说:“见了湘南姐姐,怎么不说句话嘛?小舒?”
何言月不知道望舒以前都是怎么称呼这个湘南的,所以为了不露出马脚,便开始装傻,她假装很害怕的样子,低垂着头也不去看湘南,只死死地盯着地面。
望晴叹了口气,向着湘南解释道:“湘南姐姐请勿见怪,今日小舒不知道又因为什么不高兴了,一直都不肯说话,你一向是知道她的嘛。”
湘南走过来拉住了望舒的手,柔声说:“小舒别害怕,虽然这里不是阁老府,将军府也是同样的,这里还是这些人。”说完看向望晴,说:“小舒八成是才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而已,过几天习惯了也就好了。”她温婉地笑着安慰她们。
湘南长得极其好看,尤其是说话间的盈盈一笑,更如春风拂面一般,之前就听人说湘南是落魄的大户人家小姐呢。
望晴眨了眨眼睛,她其实心中犯起了嘀咕,明明小舒夜里还会出去的,也不会不适应啊?
但算了,小舒一向比较胆小,做出一些比较奇怪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作为小舒的好姐妹,当然是要好生照顾小舒了。好在湘南姐姐为人和善并不计较这些,要不然得罪了湘南姐姐,只需向二小姐告上一句,她们便都会被扒皮抽筋的。湘南姐姐从来都是一个好心肠的人呢。
“那我先带着小舒回去了。”望晴拉着小舒向着房间走去,她们两个作为洒扫的丫头,一般一天的早晨干完活一整天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活了,比较清闲。
何言月想了这一路的对策,终于想到了如何对付张妈!
就从那瓶药下手!
“小晴,你可知道湘南姐姐是什么人?”何言月首先要先从望晴这里套出来话,得到信息。
“你没病糊涂吧?”望晴呆了一呆,说:“好端端怎么连湘南姐姐都不认识了?湘南姐姐是当初领咱们两个入府的人啊。你忘了她了?”
“我怎么会忘记她呢?只是突然想考考你而已。”
望晴心思单纯,从来不会怀疑别人,尤其是面对着她这位生死相依的好姐妹,只当她是真的在说笑而已,便老老实实地答道:“湘南姐姐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嘛,她是专门为二小姐缝制衣袜的嘛,湘南姐姐的女红特别好,连大小姐都称赞过她的手艺呢。”
原来如此。何言月心中有了计划,衣袜上没法动手脚,但是这瓶药嘛……张妈对于何言叶来说,那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乳娘,意义与普通下人来说可是不同的。
何言月想着想着,面上不禁露出了狰狞的笑,越笑越恐怖,那张绝美的脸仿佛都变了形。
“小舒?小舒你怎么啦?”望晴抓住她的双肩,小舒近日以来怎么越来越怪了?
“无碍,我有些不舒服,先出去走走了。”何言月甩开望晴,自己一人前往后花园,她清楚的记得,后花园中不光是有百日倒这种慢性毒药,还有剧毒的烈性毒药。
她赶到后花园中,观察了一下没有人发现,身后也没有发现尺年的踪迹,她便大胆地开始寻找毒草。
这都依靠于她前世的身份,出嫁之前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出嫁后也只能在这牢笼一般的将军府内偶尔走动,所以她大多数时间只能一个人闷在房中看书,同时也看了不少的医书,是以也识得不少的药草。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株断肠草,她小心地用手帕垫着手将这株断肠草摘下来,包好。这断肠草可是有剧毒的,若是不小心触碰到了植物汁液,她手头也无解药可解,岂不是大业未成身先死?
包好了断肠草,她走出后花园时也是预料到会“恰巧”碰上尺年,尺年本来就一直在暗处跟踪她。
“坏丫头又要去害人?”
“与你何干!识相的话,快些让开!”何言月因为他挡住了路,心生不悦,也不想多做纠缠,只想快些脱身前去下毒。
可是何言月的身手怎么能比得上尺年的训练有素?任凭她怎么冲撞都会被尺年阻拦回去,而尺年并未伤到她,只是背着双手挡在她的身前,更有……调戏的意味。
“我的耐心十分有限。”何言月冷冷地警告他道,她挥了挥手中的断肠草,说:“你可是亲眼看到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尺年退后一步,佯装害怕,笑着说:“你还真是难得一见的蛇蝎心肠。我想不出你一个小丫头会与什么人结这么大的仇,一定要……”说着,看向了她手中的东西,“要杀他不可吗?”
何言月看出他今日是一定要拦路不可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如你所见,你要是告发那便去,别再这里耽误我的功夫。”
何言月刚说完话,突然觉得头晕眼花,看来百日倒的毒药已经发作了,她晃了晃头却发现越晃越晕。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会昏倒的!她知道如果手拿毒药倒在这里的危险,必须想办法清醒一下!
她抽出袖中的短剑,直接划伤了左手的掌心,伤口很深,贯穿了整个手掌。巨大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很多,虽然脚下的步子还在发飘,但好在不再头晕目眩。
“你……”尺年被她的举动惊了一下,虽说不知道她方才是怎么一回事,但突然自残委实让他十分惊讶,他缓缓让开了路,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不是她。”
尺年本来怀疑这个小丫头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但是方才见她自残时的凶狠,便知道这应当不是她。她可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狠的心。
尺年双目微眯,他本就是受大将军之令来监视她的动作,看她有没有奇怪的举动,但是昨日她写字时的习惯让他心中生疑,一度怀疑是那个人回来了,但是……她不是。
尺年跃上房顶,回想着自从遇到她以来的一切事,初遇时她说是她曾受恩于夫人所以来找慕令。
可是如果这么一想,假如她真的是受恩于夫人的话,是不是来替夫人报仇的?夫人临死前交代了她什么吗?
或者说……
夫人,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那么现在,还要不要向大将军告发她呢?
尺年不禁握紧了拳头,握得太紧以至于拳头关节泛起一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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