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试探

问矢醒来时，已是天亮。

昨夜刚下了一场雨，走出房门，空气格外清新。

外面的桃树，比着昨夜，似乎又多开了几朵花，看起来更加繁密。

都说春雨贵如油。

桃花花瓣混着泥土的清香吸入眼鼻，问矢难得的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

昨夜睡的，虽不如在沉香楼时安心，却也并没有差的如自己想象中一般，被褥都极其舒服，叶荣和也算是有心了。

今日虽也不暖，可也不似前几日飘雪时的寒。

鹧鸪给问矢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斜簪着一支白玉簪。

头发虽然简单，却正和问矢心意。

头上的这支白玉簪，据说是叶公子吩咐人去库房取的。虽然普通，也无花纹，但是玉的光泽极好，无一丝杂质。

毕竟是太师府拿出的东西，想也知必然不会太差。

从鹧鸪口中了解到，叶阙有一个夫人，两个姨娘。叶荣香和叶荣和，皆是正室叶夫人所出，是嫡出的小姐和公子。

另还有一个庶出的公子，是眉姨娘所出，与叶荣和同年，只比叶荣和晚出生几个月份，唤作叶荣炳。

叶荣和不喜琐事，叶府上下现由叶荣炳学着打理。

这些都是从鹧鸪的口中所得，并不是问矢故意打探叶家情况。只是，毕竟此时住在叶府，总归是要知己知彼，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一上午无事。

只是听说叶荣和今日感染风寒，请了李大夫前来，把脉，开了几副药。

临近中午时分，叶阙的姨娘，眉姨娘却来到“世外桃源”。

问矢倒是没有想到眉姨娘会来。

远远的瞧见一个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的妇人走来，露出线条优美的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步态雍容柔美。

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妩媚娇羞的情态。

看起来约莫有三十多岁，也算得上保养得宜，但是偏要把粉嫩的衣裳往身上穿。

眉姨娘走到问矢面前，抬起衣袖，轻轻掩面笑道，“听说府上来了位贵客，夫人如今身子不太爽朗，不方便走动，我便替夫人走这一遭。”

问矢闻声，抬头看向眉姨娘。

眉姨娘一惊，昨日里已是听说这位问矢姑娘长得极美，今日一看，却比她想象中还要美上几分。

一旁的鹧鸪出声提醒问矢，这是府上的眉姨娘。

眉姨娘接着笑道，“问矢姑娘莫怪我不请自来，是这府上近日出了些事，也不方便招待姑娘，若是照顾不周，姑娘尽管差人来告诉我，我自会禀告夫人。”

问矢一听此话，倒是觉得有意思。她有什么不便，直接告诉叶荣和这个府上正儿八经的公子，也比告诉一个姨娘来的管用。

不过听说眉姨娘的儿子叶荣炳，最近在打理叶府事宜。

母凭子贵，也难怪眉姨娘如此自信。

不过，只怕是自信早了点。上头还有一位叶夫人，她越不过的。

虽思及此，问矢还是笑着客套，“多谢姨娘，我这里吃穿用度皆都符合心意。”

这话不假，叶荣和为她安排的住处、用度，倒是都衬了她的心意。

眉姨娘笑着，打量了屋子一圈，对着鹧鸪说道，“问矢姑娘这里，是你们几个服侍的？”

鹧鸪低头应是。

又转身看向问矢，眉姨娘说道，“我看姑娘这里，也未免太多冷清，这才几人在这服侍，姑娘知道，这是因为我们府上近来因着大小的事，夫人又病倒了，没能事事俱到，可是这不知道的人，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是得说我们这偌大的叶府，竟怠慢了姑娘不成。”

问矢不曾言语，继续听着眉姨娘往下说。

而眉姨娘在屋里走了两步，看向身后的婢女，细声说道，“我看姑娘这里，服侍的人少，也太年轻，这样吧，不如我把我身边的菁菁留在此，照顾姑娘几日，她在府上待的时间久，也懂得照顾人。”说着，边看向她身边的婢女。

这婢女倒是也有眼色，上前一步向问矢行礼，“见过问矢姑娘。”

问矢眉梢一挑，看向眉姨娘，这才第一日，便想着往她身边塞人，这眉姨娘到底是何居心？

抬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浅泯了一口，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开口道，“姨娘不必费心，我自幼清冷惯了，受不了热闹，这几个婢女都是叶公子挑选，颇符合我的心意，我想着菁菁也是姨娘用惯了，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眉姨娘眼眸转动，接着抿嘴一笑，“原来是公子为姑娘挑的人啊，这鹧鸪一直在公子身边服侍，自是细心，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说着，衣袖再次抬到脸边，掩袖而笑。

本就想着只是试探一下，想问矢也断然不会收下她的婢女。

问矢静静的看着眉姨娘，随手把玩起桌子上空着的杯子，“也是姨娘考虑的周到。”

两人一应一和，说了几句，眉姨娘便借口有事要先离开，问矢自然不会留她。临走前，还叮嘱鹧鸪等人要仔细照料问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