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见钟情

凌惠平真切实意的道：“那年寒冬，东瀛贼寇举兵入侵江东，奴婢的父亲死于屠刀下，唯有奴婢受伤逃脱，险些冻死街头之际是胤王救了奴婢，这是胤王对奴婢的仁。

奴婢跟着胤王来了洛阳，发现胤王用每年的供奉为江东作战的将士锻造兵甲，购买粮草，这是胤王对天下的义。

生活在胤王府的几年，奴婢早晚为胤王端茶送水，伺候起居，奴婢离开胤王伺候太子，这是奴婢对胤王的不忠。

再则胤王养我在府内吃住，如同亲生女儿教导成才，奴婢在胤王未成婚娶妻之时离去，这是奴婢对胤王的不孝。

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奴婢，又岂有资格伺候太子殿下的龙体，故而恳请殿下收回成令！”

全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无半分的虚假，如此一个仁义无双的胤王呵护着凌惠平成长至今，成了她生命中最不可缺失的亲人！

坐在主席位的鸠寰不喜了，胤王北鸿信的所作所为早已在她的严密监视之下，深知北鸿信这些年确实是如凌惠平所言，不过知晓和公之于众，却是另外回事。

她处处打压北鸿信，营造一个孤立北鸿信的朝廷，贬低北鸿信是无能无德的亲王，软弱的形象早已深入了诸位大臣的心，但是凌惠平不知死活的公布，这就是与她作对了呀！

楼内的诸位臣子不敢发表意见，不敢当屠刀下的亡魂！

“大胆，”鸠寰寒声厉语，杀机暴露：“如你说来，太子是不如胤王了！”

凌惠平身颤魂惊，没料到鸠寰这个老妖婆哪儿不挑刺，偏要拿太子和胤王作比较！

真要她说实话，哪怕昏庸贪色的太子拍马也不及生性良善的胤王，两人根本就不能拿来作比较，例如破天高峰与万丈深渊，永远无法相提并论。

“皇后娘娘息怒，”凌惠平违背着良心的恭维：“皇帝陛下身患肺痨多年，卧床不起，太子殿下作为国之储君，又岂会有心思如胤王操劳繁琐小事，太子殿下必是和皇后娘娘一起为国为民排忧解难了。”

此话让近日被鸠寰逼着批阅奏折的北振宇舒畅了许多，见鸠寰还欲要对凌惠平施加威压，他又再次向鸠寰求情了。

“母后，近日儿臣在母后的严加管教下有着腾飞的进步，全因母后提出若是儿臣令母后满意就免了凌惠平的死罪。

也许在母后看来，儿臣这么刻苦是为了美色，儿臣承认，以前身边确实缠绕着各种莺莺燕燕，留恋花丛。

不过此次儿臣不同以往，自从在寿典遇见凌惠平就对她痴痴难忘，聆听了她的歌吟更是如梦初醒。

她就是儿臣吸入的第一口新鲜芳香，她让儿臣步入了生命的正轨，儿臣斗胆请母后不要再轻易对她动怒，还望相信儿臣的身边有了她会逐渐成长为母后一直苦苦期盼的不世帝王！”

鸠寰惊愕的回不了神了，不敢置信这是从玩世不恭的太子口头说出来的话。

迷途知返的醒悟，不再浑浑噩噩的迷恋花丛，点燃了斗志！

不是撒谎，也不是为凌惠平开脱，近日北振宇的的确确如变了一个人，安安分分的待在文瑜殿学着批阅奏折，鸠寰的监督下学着权谋之术！

要是放在平日，太子老早就与东宫内的宫女美奴饮酒作乐了，却为了让鸠寰免去对凌惠平的死刑就收敛了起来。

还不是被迫，看来是自愿。

“皇后！”一位坐在窗户旁的白发老臣，年约六十高龄，手握了一枚白羽扇轻轻扇着：“老臣观此婢是有情有义之人，也是对胤王发自内心的报恩，强留她在太子的身边，若是传了出去，恐有不妥，还望三思。”

这位老臣应该在朝中颇有威望，官阶不低，言罢以后，楼内的臣子们就一个二个都打开了话夹子，统统附和，无人反对！

鸠寰理了理北振宇身边有过的女子，这还是他首次对一个奴婢如此用心动情，真与之前有着莫大的不同。

仿如她年轻时自负倾国倾城，绝艳红尘，游离在诸多俊杰之间，寻寻觅觅了多年才遇见真命天子，之后眼帘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子了！

只是凌惠平是北鸿信的贴身奴婢，这个来历让鸠寰不得不防，放不下心把凌惠平当成一个身世凄惨的普通女子。

北振宇见鸠寰久久思量不语，急切的道：“母后，儿臣尊重凌惠平的意愿。

正如她说，她离开了胤王，她就是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此举也让儿臣受益匪浅。

似乎她对儿臣有着一种来自魂魄最深处不可力抗的吸引力，每一次与她相见，儿臣都如临仙境，每一次都能通过她所有成长，还望母后成全！”

这还是那个游戏人间的太子所言吗？楼内的臣子们对太子的印象略有改变了，不过更多的是对凌惠平另眼相看。

统统都不解她究竟有着何种魔力，仅仅与太子短短相会了两次，便如命中灯塔指引太子走向灿烂！

如是说之前鸠寰还在犹豫不决，那么北振宇的这番话就如一记重锤让鸠寰敲下了定夺。

回忆她初遇北江啸的那会儿，也是一种来自内心最深处，快令她魂魄出窍，让她停止呼吸，让她如蝉蜕壳迎来新生的悸动！

真正的爱是如此美好，令人一厢情愿，从而一往情深！

“罢了，罢了，”鸠寰考虑了良久，哪怕凌惠平真是北鸿信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棋子，那么这颗棋子对太子也是利大于弊。

有多少威胁和伤害，她这个母后会为太子尽数挡下，只要太子能改邪归正拾起一颗帝王心，她明知凌惠平对太子有所目的也无妨，她自负有足够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小女婢！

这场险而又险如在刀尖跳舞的赏雪结束了，凌惠平返回胤王府，天色已接近黄昏。

“咦，筝儿！”凌惠平步入泰和居的小院，本想找北鸿信询问一下今日在楼内帮她说好话的老者是谁，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