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啸的紫唇还隐约发黑,特别是凌惠平与他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还没能俯下身子近距离的为他诊断,就能闻到一阵腐肉才有的腥臭味。
咳嗽在嘴边的血水确是如之前一名太医所说,异常粘稠恶臭,凌惠平却观察出这血也大不寻常。
血中有一颗颗的泡沫,即便是吐出来了也没有破裂。
“这不是普通的肺痨,也许……”凌惠平越为北江啸诊断,越是心惊诧异,没有一种肺痨会让人消瘦的如同柴干,骨瘦如柴,也没有一种肺痨会呕出带着泡沫且腥臭的血水。
凌惠平为了确认心头的猜想,斗着胆子,掏出手巾不顾在场众人是否允诺,为北江啸擦去了嘴角与流到颈部的血水。
仅仅靠近了北江啸的几息间,足够她确诊北江啸究竟是患什么病了。
“父皇。”一道痛心疾首的至亲呼喊传来,凌惠平赶紧把染血的手巾藏进袖口,回首看去,来人是文王北萧山与武王北龙鸣。
这两王进来就如孝子跪在了北江啸的床边,看着就像是还未尽够孝道,极为痛心不舍将要与北江啸分别了似的。
“太医如何说了,父皇还能好起来吗?”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是未到伤心处,北萧山哭红了眼眶,敢比妇人为丈夫送葬还要激烈。
旁边的北龙鸣还稍微好一点,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悲伤样子。
天人秀对他叹息摆头。
“娘娘,胤王把洛阳城内最有名的医者紫苑带来了,想为陛下诊断。”天人秀又挥手命令前来禀报的小太监退下,凑到了正与傅菁僵持不下的鸠寰的耳边。
此时的鸠寰已到无计可施的地步了,本来骨子里是极为的憎怨北鸿信,不喜他接近北江啸,更不要说用他的人为北江啸医治了。
不过如今是非常时刻,鸠寰无法,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保住北江啸不死就行。
“让胤王把人带来。”鸠寰对着天秀人颔首,看在与她势不两立的傅菁眼中,她是有病乱投医,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没用了,没用了,”不知是傅菁生来就性子淡然,还是她故作如此,什么话从她的口中吐出都有一种荒凉感,薄凉的如口含了碎冰的道:“鸠寰,你在这场斗争中,还不肯认输吗?”
对于傅菁而言,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一旦北江啸驾崩,她就能与傅博彦迅速控制手无兵权的鸠寰与北振宇,立即斩去这两个妨碍她夺权称帝的障碍。
没错,傅菁要当的不是皇太后,而是古今往来的第一个千古女帝,更改只有男人称帝掌权的历史,从此史记由她撰写。
“输?呵呵。”鸠寰干笑了两声,面对傅菁数月来的武力压迫,怕是怕,却不是怕到了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地步。
她有多少手段,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底蕴,此间除了北江啸这个最令她深爱的男人以外,恐怕世间是绝无二人知晓了。
“这场皇权的斗争才刚刚开始,要说胜负,还为时尚早,不到最后一刻,难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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