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鸿信的嘴角粘着粘稠的红血丝,受不了这股令他血脉喷张的激将法,怒火冲天的拎起宝剑架在了颈部。
傅博彦见他真敢拔剑,不由得愣了愣,不想记忆中的懦夫,仅仅是几月不见,突然有了男子汉的气概。
但这是真,还是假,还有待考验。
“你真的敢自裁吗?”傅博彦讥笑着,眸含锋利的寒光:“你知道人死之前有多痛吗?你体会过撕心裂肺的痛楚吗?你的尸体会被本将军吊挂在城墙头日日爆嗮腐烂,长满蛆虫,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傅博彦越说,北鸿信就越是惊吓胆怯,仿佛就真的幻想到了自己死后的惨样,吓得丢了宝剑,双手抱着头嚎哭了起来。
“啊哈哈!”傅博彦嚎声狂笑,伸手指着趴在地的北鸿信,扭头极为自豪的对金甲猛士们,敢比打了胜仗还要开心的道:“大伙都看见了什么!”
“哇哈哈哈!”这阵嘲笑声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淹没了北鸿信。
其中一名金甲猛士说道:“属下养的狗,也比他忠诚勇猛。”
“不,不,不。”傅博彦敞口笑着否定,“你们看见了曾经的冠军侯与皇帝老儿的亲子,跪在地如一条丧家之犬,哇哈哈哈!”
傅博彦还以为北鸿信这只软骨头有了男儿血性,却以死恐吓他几句,他就原形毕露了,软骨头终究是软骨头,哪怕投身到了太子的阵营,也不过是一条断脊之犬,只敢狺狺狂吠。
“将军,将军放过殿下吧!”静默了许久的凌惠平,她见北鸿信把戏演到了极致,知晓此时该轮到她拉下落幕了。
傅博彦的狂笑,戛然而止,近距离看着凌惠平的俏颜,如再次与曾经令他魂颠梦倒的女子相遇了。
世间凡人都有遗憾,傅博彦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杀掉北江啸夺取爱慕的女子,而遇见了凌惠平,再拥有凌惠平,也许就能圆满傅博彦的遗憾了。
却又要傅博彦与自己的侄儿北城枭争女人,若是传了出去,恐会有损他的声誉,何况,又以侄儿得不到就宁可毁灭的性格,他要三思后而行啊!
“你叫凌惠平。”傅博彦还在犹豫,究竟是按照最初的打算把凌惠平送给侄儿呢,还是自己养在府内。
凌惠平痛心悲切的说:“将军大人,上次亨王险些就糟蹋了奴婢,奴婢宁死也不受凌辱,求求将军饶过奴婢的性命,奴婢愿意给将军做牛做马。”
说着她就软绵绵的跪在傅博彦的腿边,一双秋水眸子是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傅博彦逐渐动心了,要把眼前这个充满了他的年少回忆,令他疯狂过,令他醉生梦死过,也令他伤心过的替身女子送给侄儿凌辱,这不就是活脱脱的摧毁了自己的过去吗?
再一个他是追求极致完美的人,自认为平生就唯独遗憾无法与武妃相知相守,如今一个与武妃极度相似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这不是老天爷赏赐给他的机会吗?
傅博彦再三沉思了半响,若是此行就直接把凌惠平抓回府内,侄儿必会知晓前来找他要人,此举不妥,看来要好好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傅博彦已有了断绝,拧着眉头的道:“凌惠平,你想救北鸿信是吧!”
听闻这句隐含要求的话,凌惠平当即就知晓傅博彦入套了,浑然不知跌进了这场为他精心设计的阴谋。
“是的将军,只要将军饶过奴婢和殿下,奴婢就任凭将军差遣,绝不怨言。”
“是吗?”傅博彦不是一个轻易就相信的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捏着凌惠平的下巴:“你知道凡是对本将军别有用心的人,都是些什么下场吗?”
凌惠平洒着泪花,真切实意的道:“奴婢不敢,奴婢就是小小的卑微贱婢,只想活命,求将军开恩啊!”
傅博彦紧紧盯着她的眼眸,凶恶残忍的道:“本将军会亲自动手,一寸一寸剥他的皮,一刀一刀挖出他的心脏,再把尸体剁成碎肉喂狗。”
凌惠平吓得不敢作答,颤抖如鼠的趴在地,而傅博彦又把她扶了起来,狰狞的道:“你记住了,今日本将军是暂时饶过你和北鸿信,杀与不杀,要看本将军的心情。”
凌惠平低眉顺眼,唯唯连声:“是是是,奴婢的命是将军的,奴婢的一切都是将军的。”
“嗯。”傅博彦想要的效果达到了,满意的笑着松开了她,盯着她惊吓过度失去血色且满是亮莹泪痕的朱颜,傅博彦更加坚定了把她圈在身边的念头。
此次他的胤王府之行,收获颇多,甚是满意,留下了几具横七竖八已经冻僵硬的尸体,领着他的金甲猛士得意的离去了。
“王。”先前看似身受重伤的呔无心,他在凌惠平吃惊的目光中脚下生风的越墙而下,三步成瞬的到了北鸿信的身边。
这根本就不是受伤之人应该有的样子。
莫非说,之前他是假装战败?
嘶,必是如此了,呔无心能潜进皇宫且不被发现,以前还是北鸿信的贴身侍卫,不可能如三岁小孩儿无还手之力。
“不碍事。”北鸿信冷着眼站了起来,右手轻飘飘的抹去了嘴角的血丝:“无心,厚葬了这几位奴仆。”
顿了顿,北鸿信又缓和了眸瞳,意味深长的盯着凌惠平看了几眼:“随本王走一走。”
“噢!”凌惠平拎着绫罗袖口抹去了泪花,怡悦的跟在北鸿信的身边:“殿下等等惠平,刚才殿下演的戏,让惠平都分不出真假了。”
回忆刚才北鸿信在傅博彦面前的样儿,静待在旁的凌惠平要是不知他在伪装,他在演戏,或许就真被他骗过了。
凌惠平认为自己帮着北鸿信设计了陷阱,成功让傅博彦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着了道,还欢乐的道:“殿下,要不要和惠平对练,对练,看看谁演的更好。”
前方的北鸿信在毫无征兆下骤然停步,浑身散发着比千年冰晶还要钻心刺骨的阴寒,冻得凌惠平如跌进了冰窟窿的打着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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