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驾崩在即

最主要还是傅菁分得清当下的形式，既然太子敢为了凌惠平打断北城枭的左腿，要是她再强行为子报仇的话，必定会和北振宇再起争执，甚至是双方大打出手，彻底撕破早已千疮百孔的裹刀布。

何况，傅菁才从安插在凛然宫内的密探口中得知，恐怕北江啸是活不过十日了，所以再让北振宇嚣张几天，又有何妨呐！

“太子，你在这儿和美奴调情取乐，岂知陛下刚才又连连呕血，已陷入了昏迷。”

“什么！”此话犹如劈天雷霆落下，击溃了北振宇的傲气，敢比把刀子架在了他的颈部，还要令他惶恐不安。

这不是作为一个人子对待爹亲快要病死的痛心，而是害怕北江啸死了，他与鸠寰就没有了保命牌，手中又没有足够多的兵力抵御傅菁与傅博彦这两兄妹。

只要北江啸真的病死，意味着北振宇与鸠寰的死期来临了。

傅菁拎着小太监和婢女，悠然自得的离开了，留下焦急得来额头溢出了细汗的北振宇。

“殿下，殿下。”凌惠平连忙喊了两声，虽是没有亲眼见着北江啸的病情，却已从傅菁的话中听了一个大概状况。

连连呕血与昏迷，这是病入膏肓，油尽灯枯了啊！

要说着急，凌惠平也是急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进凛然宫为北江啸诊断，设法保他不死。

“呼！”北振宇拎着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脸沉重的道：“惠平，你先回胤王府，本太子要去看看那个人。”

“呃！”这话着实让凌惠平愣住了，那个人指的是他的父皇北江啸，父与子之间的亲情，居然就淡漠到连一声父皇也不称呼的地步。

“殿下，惠平想与你一起去，尽管帮不了多大的忙，却能为殿下解忧啊！”

“如此，走吧！”言罢，北振宇快步离开了夕引亭。

……

凛然宫是北江啸为逝去的武妃搭建的宫殿。

宫内小到瓢盆，大到床榻，每一个物件，全是他根据武妃生前所爱，或是用过的东西。

即便是因为岁月的变迁，某些物件破旧坏掉了，北江啸也会令人修复完整，舍不得换新。

要说北江啸居住在凛然宫多少个年头，恐怕足足有十五个年之多了，回未央宫休息的次数，数都能数个清楚。

凌惠平垂首不语的跟在北振宇的身后进入了凛然宫。

前边儿围聚着不少的太医，三两成群的交头接耳。

凌惠平路过身边之时，听到其中一位说道：“陛下咳出的血，腥臭粘稠，鼻息微弱，眼神涣散，这是五脏六腑失去生机，无药可救的征兆啊！”

“无力回天，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以皇后娘娘的残虐，恐怕我等都要掉脑袋！”

“唉，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这几个七老八十的太医，各个给北江啸宣判了死罪，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凌惠平不理会这些老眼昏花的太医，此刻皇帝命不久矣，不去翻阅医典查询，只会在这儿抱怨将给皇帝陪葬。

真是久治达官贵人，不知世间千种病症，万法医治的道理。

年幼的凌惠平，从小就跟着师尊无双圣手游历天下，见识过且医治过的病状，敢比这些蹲在洛阳为高官治病的太医，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安太医，还能为陛下续命吗？”凌惠平又跟着北振宇走进了最里边儿，也就是北江啸的卧床处，还未看见北江啸的样子，她就听见了鸠寰隐含杀机的寒声。

安太医的脑壳顶已没多少根白发了，灰胡子稀疏，跪在地颤抖如一只缩在墙角的老鼠，话声在喉咙里打转。

“回禀娘娘，微臣，微臣……”

“拉人，拖出去砍了。”鸠寰满脸杀意的傲然挺立在一个雕刻了梅花朵的床边，已是没有多余的耐心听安太医支支吾吾了。

“娘娘饶命，再给微臣一些时辰啊！”两名神行者进了来，一左一右架着安太医的胳膊往外拖。

“下一个。”

“叩见娘娘。”一个三四十岁的太医，几乎就快趴在地了，吓得汗水把脸打湿，顺着下巴往下滴。

鸠寰疾言厉色的道：“你能不能为陛下续命？”

“微，微，微臣，还，还没……”

“拖下去，砍了！”

又不待太医把话说完，鸠寰直接再下杀令，她不需要这群废物浪费她为数不多的时辰，她比谁都清楚，躺在床的男人绝对不能死，若是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她和她的亲子。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把皇后的位置做得久，鸠寰就越沉沦在权力的漩涡中不可自拔。

凌惠平才仅仅来了这么半会儿，鸠寰就足足砍了六个太医的脑壳，当她已经杀红了眼，还想再杀第七个之时，她的心腹天人秀在她的耳边进言了。

“娘娘，再杀下去，太医殿就没人了。”天人秀说的心惊胆颤，害怕作为主子的鸠寰，心下不舒畅把他也给砍了。

鸠寰捂着心窝子，因为这群废物不能救北江啸而恼怒。

再看刚才扎堆的太医们，此时就只剩下了三个。

原本太医殿足足有着三四十名太医，每个月鸠寰都要杀好几个，而北江啸卧病在床的五个月里，太医殿已快被鸠寰杀得来解散了，没人了。

“鸠寰，也许你此刻给本宫跪下，本宫可以考虑留你一具全尸！”傅菁就站在床的另外边儿，眼神淡漠的看着如死人一动不动的北江啸。

“放肆！”鸠寰勃然大怒，瞪着凤眼的道：“陛下不死，本宫依旧为后，岂容你这个红楼戏子在本宫的面前撒野！”

吵，吵，吵，凌惠平心下大呼着继续吵，最好鸠寰和傅菁吵个天翻地覆了才好，而她才好趁着在场两位最有权势的女人不注意，抓紧了为北江啸诊断病况。

她观北江啸的脸如摸了锅底灰的那么黯淡，这是典型的肺痨面相，只是再看北江啸的嘴唇就令她心下生疑了，肺痨病者的嘴唇应该发紫，北江啸的嘴唇也确实是发紫，不过从凌惠平歪着脑壳斜视的角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