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巧合才让鸠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思索着神行者对她的回禀,胤王还是她认识的凡庸亲王而已,整天就在府内吃喝拉撒睡,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关于凌惠平的详细身世,鸠寰派了一名在户部的亲信查了个清楚。
凌惠平以前居住在江东豫城境内,爹亲凌然经营着布料店,母亲俞静是养蚕的妇女,一家三口还算丰衣足食,却在几年前,东瀛异族攻破了豫城,她的父母皆死在了屠刀下,唯有她跟着难民队伍逃到了洛阳,这才让胤王当成乞丐收养在了府内。
生性多疑的鸠寰是真信了凌惠平的身份,也认为太子入胤王府寻她与亨王交锋是巧合,不过这杀与不杀凌惠平没多大的关系。
这么执着要杀凌惠平,只因她低估了太子对凌惠平的用情,万万没料到太子会为了凌惠平不顾大局与亨王开战,要是假以时日的话,难保太子会又一次为了凌惠平和亨王大打出手。
更令鸠寰忧心的是凌惠平会有着掌控太子的心思,作为东宫之主,鸠寰比谁都清楚,太子对一个女人痴迷,会有着被女人玩弄在股掌间的潜在危机。
“噗哧!”筝儿再也撑不下去了,碎果子从她的小嘴呕了出来,一起呕出的还有猩红血水。
三名护卫把她扔在地退了下去,她就如死鱼瞪大了眼,小唇合不拢,窒息般的倒在地抽搐。
“筝儿!”凌惠平四肢慌乱的扑过去,心惊胆颤的把筝儿抱在怀,见她喉咙卡主了无法呼吸,赶紧伸手进她的小口抠她的壁腔。
“哇!”筝儿腾地一下,小口爆发洪涛,喷了凌惠平满身染血的碎果子。
喷完,她就软踏踏的没了劲儿倒在凌惠平的怀里,嘴角还挂着粘稠的血丝,出气多进气少的呜呜。
“小小姐,筝儿好痛。”
凌惠平几眼就诊断出筝儿是胀裂了肠胃,不立即医治必死无疑。
她手忙脚乱的对着鸠寰求情:“皇后娘娘开恩,求求她,要罚就罚奴婢啊!”
鸠寰冷着脸抽笑两声:“不急,不急,她会先去奈何桥畔,一会儿你也去和她作伴!”
先死后死,主仆都得死,一个都逃不了。
“皇后娘娘不信奴婢的话,奴婢无法只求能绕了她的命,要处死就处死奴婢好了,奴婢愿意以死证清白!”
凌惠平脸色黯然,已知晓鸠寰是必杀她了,既然她死定了,不应连累无故的筝儿陪着她一起死。
只是可惜,求饶无用,鸠寰草芥人命成了习惯,杀死几个女婢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天人秀,去把你寻来的小玩意儿取过来。”鸠寰饶有兴致的吩咐,大太监天人秀离开了梧华宫,又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拎着一个竹篮编织的小笼子放在凌惠平的身前。
鸠寰眸含阴狠的盯着她,恶毒的道:“贱婢,你不是求本宫饶你的性命吗?行,本宫就大发慈悲的给你一个机会。”
“竹笼里装的是什么?”面对未知的东西,凌惠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晓了。”鸠寰来了看好戏的兴致。
凌惠平心疼的看着濒死状态下的筝儿,如若再不救治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活活呕血呕死。
眼前又放着仅能活命的机会,凌惠平无法之下只能豁出去了,果断的打开竹笼子。
垂下眸往笼子内看,霎时间,凌惠平就心凉腿软了,背脊骨狂冒冷汗。
笼内装着一只巴掌大,浑身长满了绒毛,头顶镶嵌着六颗黑宝石眼睛的五彩毒蜘蛛。
“这,这怎能会……”凌惠平惊恐不已,这与之前她在太子寿典斩杀的毒蜘蛛,除了体型大小以外,几乎就一模一样了。
“你们怎会有蜘蛛?”凌惠平快反应不过来了,这种蜘蛛险些咬伤太子,依照鸠寰愤怒派人追查的表现分析,应该是有人想通过投放蜘蛛毒杀太子,那么鸠寰为何会有相同的蜘蛛呢?
“不用问了,本宫就要你怀着不解去死,说来也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你杀了一只蜘蛛,今日你就要死在相同的蜘蛛之下,哇哈哈!”
鸠寰特喜欢凌惠平绝望无助的眼神,但是要她眸含无望的死,太便宜她了,决定再给她点盼头,让她怀着极大的求生欲在不甘中惨死才好。
“本宫先前说了,会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你让毒蜘蛛咬一口,本宫就放了你和你的婢女。”
早在天人秀为鸠寰捉来碧翠毒蜘蛛,她就派了一名宫女亲自试毒。
这名中毒的宫女没有立即暴毙,而是皮肉会从头到脚肿胀成紫黑色,毒血会从体内一点点的从周身肌肤益处,要过十个时辰才会流干毒血死亡。
鸠寰清楚记得宫女的惨样,几乎是流干了毒血,看起来就如年过百岁的老太婆的尸体,皮肉干瘪瘪的又老又硬,无法想象尸体生前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秀丽女子。
凌惠平瘫坐在地,平生首次感到死亡离她是如此的近。
“小小姐,筝儿好困。”筝儿捂着小腹趴在她的身侧,疼痛难耐的呻吟着,这让凌惠平心有不忍,悲伤化成晶莹从眼眶飙出来了。
“筝儿莫怕,小姐这就带你回府。”凌惠平无计可施,准备好的辩解却对杀意已定的鸠寰不起作用。
解释的再清楚,再明白,也免不了鸠寰要杀她泄恨。
许是凌惠平已知自己必死,伸手进笼子让碧翠毒蜘蛛咬,反倒没了多少的恐惧和害怕,只传来刀子划破指尖的痛楚而已。
咬完收回手,她的右手食指冒出了几颗黑血珠子,一股灼烧经脉的炽热顺着指尖,迅速传到手腕,手肘,胳膊,乃至全身。
“奴婢告退。”凌惠平搀扶着筝儿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开梧华宫。
“哈哈哈。”身后的鸠寰敞口大笑了起来,放凌惠平活着回胤王府,不是她的仁慈,相反这是她对胤王彰显的狠辣手段。
她要让胤王束手无策的亲眼看着凌惠平流干毒血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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