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花草树木变为虚幻背景,一股黑雾如海浪气势汹汹席卷而来。
“小子,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一道利爪径直对着风灼抓来。
风灼一惊,脚步扭转险险避开。
红衣女子目露凶光,利爪如刃,对风灼的脑袋势在必得。
一道清风却将她拂开十几米远,金色华服露出一角。
一双金色的云丝穿云靴,金色广袖流云衫,束发戴冠,气度非凡。
一双桃花眼清寒无比,一只朱色玉笔紧握手中。
“他们留下,你可以走了。”声音如眸子一般清寒,俊美男子视线落在莫扶桑脸上,不曾移开片刻。
红衣女子不甘地看着风灼,半威胁恐惧地看着男子:“连玉,你可想好了,等我吞噬掉他们,就可以……”
朱笔在空中轻轻一划,两道凌厉地攻击打在红衣女子的身上,轻而易举地让她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聒噪!”
风灼心下惊惧,差点忍不住当场惊呼出声。
风荷城城主,为何会有判官笔。
被称为连玉的男子缓步朝她们走来,气度出尘,步履如清风淡然。
然而那一股压迫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风灼警惕地看着他,一步步后退。
连玉淡然地看着他,一步步紧逼。
“她是谁?”他伸手挑起莫扶桑的下巴,看见那苍白面容时,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是舍妹。”风灼脸颊滑落一道汗珠,惊疑不定,“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舍妹重伤在身,还请前辈,先放我等离开。”
这个人的实力,绝非什么元婴初期。
那股迫人的威压,虽然没有特地针对她,却也已经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身上。
连玉修长的手指在莫扶桑的脸庞上轻抚,揩掉那些碍眼的血迹,露出那张秀丽的脸庞,指尖滑过那精致秀丽的眉眼。
“她留下,你可以走了。”
如此相似的话,这一次,却是对风灼说的。
她先是一怔,藏在手心的两道攻击却是蠢蠢欲动。
出来之时,老祖宗给了她三道攻击,对付元婴修士,不在话下。
如果这个人真的要为难她们,那她也只有兵行险招了。
连玉并不在意风灼的抗拒,这种小虾米并不值得他放在心里,而他更为关心的是风灼肩膀上的莫扶桑。
“她留下,你走。”他耐心地向风灼重复着这一句话,白皙修长的手指扣住莫扶桑的肩膀,如鹰抓兔子。
“前辈,我奉家族命令,带舍妹出来游历,自然也是要将她完完整整带回去的,否则到时家中长辈怪罪,晚辈也不好担当。”风灼退无可退,直面迎上他。
她的手掌已经被冷汗浸湿,两道攻击都变得水淋淋。
压抑,沉闷,这片天地仿佛都成了他的领域,风灼,他一只手指头就能捏死。
原本昏迷过去的莫扶桑忽然睁开了眼睛,轻轻唤了一声:“连玉。”
她的眸子仿若蒙上了一层雾,缥缈而空洞。
连玉顿住了,俊秀无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怔愣,不敢置信地看着“莫扶桑”。
“羲和……”他唤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风灼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心绪起伏差点将背上的人扔了下去。
背上这人,竟然不是莫扶桑。
不,不对,这是莫扶桑,或者说,这具身体绝对是莫扶桑的身体。
“莫扶桑”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自行从她的背上跳了下来,笑着唤了一声:“哥哥。”
风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不接受这个称呼。
她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天小白眼儿狼和她翻脸的最开始的起因,就是因为这只鬼。
风灼心里面气得扭曲,果然,这个小白眼儿狼还和这只鬼有联系。
“莫扶桑”又笑了笑,道:“哥哥莫气,当日我神智不清,差点害了人的性命,多亏扶桑是我……与我有缘,才让我得以恢复清醒。”
风灼望向她,见她身上气息平和,虽然有业障缠身,但是并不如那天有凶煞之气,面色这才好了许多。
然而她仍旧并不明白为何这只鬼为何会附在莫扶桑的身上。
“莫扶桑”抬头仰望连玉,稚嫩的脸上露出沧桑疲惫的神态:“连玉,放他们走吧。”
连玉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模样,目光穷极之贪婪,仿佛想一眼天荒。
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好。”
风灼连同莫扶桑被扔出来城主府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
只是那鬼轻飘飘的一句话,居然就让城主大人如此听话。
这两个人摆明了关系不凡,却为何会牵扯到小白眼儿狼?
疑惑好奇却无解,风灼只好带着莫扶桑回到胡同小巷之中。
只是刚一进门,她就退出去,往门牌上看了两眼——胡同小巷三十七号门。
是他们的院子没错。
只见小小的四合院之中,一个穿灰衣,束发盘髻,似是道士打扮,又像是书生的青年人坐在躺椅之上,手拿拂尘,悠然自得。
风灼背着莫扶桑,手指一动,一团冰水兜头淋下。
道士书生却像是开了第三只眼睛一样,身体往旁边一躲,完美避开。
“不知阁下拜访我家,所谓何事?”风灼冷眼问到。
“在下昨日捉鬼而来,瞧见你这防鬼的结界设得实在精致巧妙,心生好奇,是以过来看上一看,还望小公子切莫生气,不若我们好生探讨探讨?”书生道士笑得眉眼弯弯,拂尘一扫,摇椅上水珠凝聚落在院中的小荷塘中,惊得鱼儿四下奔逃。
这道士模样长得倒也端正,眉清目秀,气度儒雅,拿着把拂尘竟也不觉得怪异。
只是风灼没兴趣和这个不熟且不请自来的人讨论结界,单手操控着两条凝聚而成的水蛇,朝着那书生道士就咬了过去。
“不请自来为贼,我这里,可不欢迎贼。”她绕过书生道士,往屋里走去。
“我为自己的不请自来道歉,只是小公子,你身上这位小姐可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若我替她瞧瞧?”左摆右摆绕开两条小蛇,灰衣道士探着脑袋温声说到。
“没必要。”风灼偏头,“这位天师,我这儿可没什么鬼,你要收鬼,走错地方了。”
城主府的鬼是数都数不完,就差成了人间炼狱,有本事的,去那里收。
胡同小巷之中早就传言有一位天师,这人灵台已开,眉间天眼白光闪现,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身份能和这人对得上了。
风灼将莫扶桑安顿在床上,往她嘴里塞了几颗丹药,暗道多亏了当初商百里染了鬼气,她多练了几颗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小公子,这胡同小巷子里鬼气浓重得很,若是小公子这结界能够再扩大一些,岂不是造福了胡同小巷中的人?”门外的年轻天师锲而不舍。
“没有解决源头,一切都是白搭,你不过一个刚刚开灵台的天师,撑死了就对付对付厉鬼,设下的结界,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风灼缓步走出去,冷着脸询问。
单就拿红衣女子来说,能够实体化的鬼灵,就算她手握镇魂尺,单打独斗之下,她的胜算也不大。
还有那个拿着判官笔的城主连玉。
与鬼为谋,简直就是侮辱了他手中的笔。
年轻天师双手合十,笑道:“我不过小小一个修士,自然不求普渡众生,只是众生皆可怜,我若能救一人逃离苦海,便已经是天大的缘了。”
他手中拂尘忽然嗡嗡作响,一把白毛抽在他的脸上,抽出一道红痕。
风灼依靠在门上,见着这一幕实在有趣,冰冷神色微微缓和:“你这人真有意思,穿得像个书生,打扮像个道士,拿着拂尘说是个天师,所行所言又像个和尚,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佛道不分家,佛道亦是仇人。
青年天师按压下闹脾气的拂尘,道:“我是第二十八代天师,苍严,应苍天而生,严于律己。”
说完,他又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苍严?”风灼手轻轻摸着下巴,恍然大悟到,“我不认识。”
苍严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不过下一刻他又恢复温和模样:“天师一派日渐没落,小公子未曾听过实属再正常不过,只是这结界……”
他小心试探:“不知小公子是从哪里学的手段,我看这些,和我天师一脉的传承,倒是有些相像。”
“家族秘法,不足以与外人道也。”风灼似笑非笑地看他。
“是我唐突了,不若咱们坐下再细谈细谈?”苍严拂尘一扫,悠然落座于石凳子上。
他不舍地看了眼那躺椅,微微叹了口气。
这躺椅啊,舒服是舒服,可惜是主人家的。
如今主人家来了,他就只能看看了。
风灼斜躺在躺椅之中,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扇出一阵冷风,“说吧,你想谈什么。”
苍严被冻得打了个激灵,看着她手中的扇子直咋舌,回过神来又道:“这风荷城之中冤气甚为浓重,不知小公子可知道多少?”
“一概不知。”风灼斜睨了他一眼,“我叫莫灼。”
公子就公子,怎的还多出一个小子,真当自己是个老怪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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