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什么徒子,少爷不过是实话说话而已。”
话音刚落,风灼猝不及防感受到一股压力,犹如千斤坠顶,她凤眸半撩,单膝弯曲,而后慢慢挺直,如出鞘之剑。
“温三老爷,这是想作何?”风灼曾经在暮雪阁被一个不要脸的靠女人压迫过,元婴期,比这金丹期的老头更为厉害,在那等威压之下,她都能挺住,更不要说这金丹期的老头了。
可是这老家伙以老欺小不说,还玩儿偷袭,着实让她心中恼火。
金丹期的威势太过强大,虽然只是针对风灼,但是逸散出去的压力也叫周围实力底下的人大汗淋漓,两股颤颤。
“强词夺理的小子,你打了我孙儿,这是事实,老夫也不为难你,你就给老夫在这儿跪六个时辰吧。”温三老爷如此说,身上气势又增添了几分。
风灼扇子一挥,后退数十步,冷笑道:“老不死的,又想以老欺小不成?”
她身后一个影子逐渐浮现,却听得那青衣少年大声道:“爷爷,你弄错了,不说他打的我,是那个女的。”
温衡小少爷急得满头大汗,爷爷怎么和这个小子打起来了。
“不是你?”温三老爷诧异之后,却并未收回针对风灼的威压,这个小子如此辱骂于他,叫他心中怒火中烧。
“纵然不是你打的我孙儿,今日我也要叫你这黄口小儿再不敢口出狂言。”
而就在这时,商百里却将瑶姑娘拂开,弹了弹身上那些脂粉味道,淡然向前一步。
一道不弱于温三老爷的气势从商百里的身上溢出,拂开了风灼身上那道咄咄逼人的威压。
男人的神情依旧冷淡,坚毅的样子像是一块磐石,但是那灵力却让风灼如沐春风。
筑基期直面金丹期,虽不像是元婴期那般是天壤之别,却也叫风灼不太好受。
身上的压力骤然松弛,风灼松了一口气,朝着商百里咧出一口大白牙:“多谢。”
那笑容太灿烂,牙齿太白,商百里没忍住,别开了眼。
自打打消了对莫灼的怀疑之后,对方的有些动作,简直不忍直视。
温三老爷显然也没想到商百里会出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王爷这是何意?”按理说商百里是他府中请来的客人,即便是不帮他温家,也不该偏颇这个小子才是。
“不过孩子之间的打闹,温三老爷何必和两个孩子斤斤计较。”商百里本来也不愿意掺和这件事,他跟着一起来,也是因为皇帝下令,让他来看看谁敢打温家十一公子。
只是他本就同莫灼患难与共,自然是不能看着他受欺负的。
虽然这小子平日里是放浪不羁了些,却倒也可以作为一个友人。
“王爷不要忘了陛下的吩咐。”温三老爷脸色难看,这个煞神到底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看上那丫头了?
温三老爷转而看着一身紫衣的瑶姑娘,虽然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已然出落得婷婷大方,容貌连他那孙女都比不上,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风味。
“陛下那边我自然会解释。”商百里面不改色,不让分毫,心里却不免对温家产生了些不愉之色。
虽然是皇帝命令,但是温三老爷拿皇帝来压他,他心中便是不喜了。
“不过是打了一个小子,陛下自然是不会将我打入天牢,倒是你们温家,以老欺小,真当本公子是好欺负的不成?”风灼冷声到,她的身旁走出一个老人,平凡朴素,毫不打眼。
“参见少主。”老者行礼到。
“蒲柳先生不必多礼,今日先生过来,倒是正好。”风灼拢着衣袍咳嗽了几声,顺势坐在秦三儿端过来的椅子上,食指轻叩着扶手,“我也不要他温家如何,只是他们从哪来儿来,就给我滚回哪儿去。”
短短几句话,风灼又咳嗽了几声,原本还在给商百里抛媚眼的瑶姑娘顿时放弃了小跑到她的背后,怀里掏出一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丹药,放在风灼的唇边。
温三老爷面皮涨红:“大放厥词的小子,今日我便要好生收拾收拾你。”
风灼没有理会他,哭笑不得的接过丹药:“你找谁炼的丹药,如此,独具特色。”
瑶姑娘笑而不语,一双眉目紧紧地盯着她,非得看着她将那丹药吃下去。
风灼:“……”
两人对视片刻,终归是风灼率先服输:“好吧好吧,我吃,我吃。”
鸽子蛋大小的丹药入口,化为一道道暖流,入了她的五脏六腑,一时间倒是要好上许多了。
被称为蒲柳先生的老者拢着衣袖,对着温三老爷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回吧。”
“你找死。”温三老爷面皮涨红,手化风刃,对着他就劈砍而去。
然而他惊恐的发现,自己这些攻击,到了这个所谓的蒲柳先生的面前,都消融殆尽。
这个老者袖子轻轻一挥,将温家众人卷入袖中,周围顿时空了大半。
“袖里乾坤!”周围不乏有见多识广之人,顿时惊呼。
据说元婴期后,有一门法术,可移星辰,换日月,海纳百川,扭曲空间,称为袖里乾坤。
只是威力有没有这么大他们不知道,但是这威名,确实响当当的。
“属下告辞。”蒲柳先生在拱拱手,“家族大比就快开始,还请少主修养好身体。”
“我知晓了。”风灼点头,见商百里还在,笑问,“王爷怎的还在我这儿,难不成真的是对我们家瑶姑娘……”
“阿灼。”瑶姑娘跺跺脚,横了她一眼,“我可不喜欢那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你明知道,我心悦……”
风灼笑眯眯地看向她,叫她将剩下的半截话都如数吞到了肚子里。
“我,我先上去了。”瑶姑娘背后发寒,委屈极了,垂头耷脑地往楼上走。
目送瑶姑娘离开,风灼把那把脆弱的纸扇丢给秦三儿:“去,看看瑶姑娘。”
“得嘞。”秦三儿领命,拿着扇子就往上面跑,可是跑了没多久,他又犹犹豫豫地掉回头,“灼,灼公子,你答应我的衣服……”
他可没忘记几月前,风灼撕了他的衣服去堵那女孩儿的嘴巴。
风灼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什么衣服,你身为蔚莺阁的管家,还要找我要衣服不成,自个儿滚去绣娘那。”
“可是……”秦大总管委屈极了,这两种衣服意义能一样吗?
“可是什么可是,还不快滚。”风灼想一扇子扇在他脑门上,没成功,因为她刚刚扔给了秦三儿。
秦三儿暗道自家主子蛮横,苦哈哈地上了三楼,瑶姑娘需要他什么安慰,难不成还要他献上阳气?
周围人都散了,风灼拢着狐裘往外面走:“我送送王爷吧。”
商百里那一头火云兽极漂亮,风灼眼馋得很,也只能眼馋眼馋。
走到火云兽的身边,她率先抹了一把那油光水亮的鬃毛,低声道:“你若让我骑一骑,我便给你一捆紫竹草如何?”
商百里在她后面听得明明白白,好笑道:“你若是能坐上它的背,让你骑一骑也无妨。”
虽说那一天,这人从楼上掉下来拍了一巴掌,便叫自己这坐骑安安静静,可是商百里也只当是偶然。
“当真?”风灼眼睛一亮。
“当真。”
风灼迫不及待地翻身上了火云兽的背,而原本安安静静的火云兽忽然蹶蹄子大叫,想要将背上这陌生人给扔下去。
火云兽发狂,周围的人吓得绕道。
风灼一手抓着鬃毛,一手掏出一捆紫竹草,吊在火云兽的前面。
“它并不爱吃……”商百里正要说火云兽并不爱吃紫竹草,结果下一刻就看见那玩意儿憨傻地伸长了脖子,想要去衔住那紫竹草。
火云兽脖子不够长,加之背上之人性格恶劣,把竹竿往前伸了伸,火云兽往前面撒蹄子跑,就是追不到那捆草。
商百里顿时哭笑不得。
这憨傻玩意儿一定不是他的坐骑。
“我给你把火云兽送到王府。”
风灼骑着火云兽在周围绕了个圈儿,将火云兽给送到了王府之中,老管家却说王爷还未回来。
她猜测约莫是回去交差了,便拒绝了老管家的邀请,打算离开,却见着一身素衣的商嬛。
商老夫人依旧貌美清雅,目光温和:“既然来了,就坐一坐吧,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也成。”
“您可不是什么老婆子,就是那些闺中的小姐,也比不上您。”风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这是说的什么话。
“老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长得很好看,我第一次见着您,就这么觉得。”风灼眨了眨纯良无辜的大眼睛。
第一次见着这位老夫人,她就觉得亲切,欢喜,或许这就是那些说书人口中的一见如故吧。
商嬛轻笑出声:“你这张嘴啊,不知道惹了多少女子心动,百里性子闷,你倒是和他截然相反,听闻,你们此次在风荷城之中,遇到了不少的事情?”
“确实遇到了不少的事情,王爷帮晚辈颇多。”风灼应答。
商嬛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细细打量,风灼心中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摸着脸皮问:“老夫人?”
“叫什么老夫人,刚刚还夸我貌美,如今就叫我老夫人,你这是悖论,我同你有缘,你叫我一声商姨便好。”商嬛回神笑到,轻轻叹了口气。
百里说过,眼前的小公子生有鬼眼,和汝汝又像,却让他无法肯定。
商嬛瞧了许久,也愣是没瞧出个花样。
可恨她曾今眼瞎,一直未曾看见汝汝模样,如今恢复了,女儿却不在了。
两人聊得颇为投机,眼见天色将黑,风灼便起身告辞:“今日多谢商姨款待,家中有事,我便先走一步。”
“去吧。”商嬛挥挥手,送她至府门外,正好碰到回来的商百里。
商百里身旁还跟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两人面容有五六分相似。
看见风灼之时,商百里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回去,火云兽我已经还回,改日再会。”风灼眯眼,撑着从商府顺来的伞,入了人流之中。
待到风灼走后,商嬛才对着商百里道:“我并未看出,他到底哪里同汝汝相像。”
“我知道了。”商百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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